“嗯……好吧!哎呀……我也是初掌监军之位,过去也没在军营待过。我只知道治军要从严,没想到,这军中还有如此多的陈规旧俗。既然是裴将军为子求情,我要是不准,哼,显得我不通情理。好吧,把裴元庆松绑放回来!”
“是!”
把裴元庆一调个儿,把绳子给解开了。
裴元庆把膀子一抖,七个不服、八个不忿。
裴仁基一看,赶紧冲裴元庆一使眼色:“裴元庆!监军已然饶恕你的罪过,还不赶紧谢过监军!”
裴元庆一听,看看爹,那意思:我没罪呀!我谢他干嘛呀?
“嗯?!”老头儿把脸一沉,那意思:有罪没罪的,你给他个台阶下去,这件事情不就了了吗?
“嗯……”裴元庆暗气暗憋。没办法,不看他的面子也得给爹这个面子呀。就见裴元庆冲着张大宾一拱手:“多谢监军不斩之恩!”
“罢了,不必谢我,乃是满营众将和你的父亲为你求请。裴元庆啊,我可告诉你,我这个人领兵就是如此,公私分明啊。甭管咱们私底下关系怎么好,但在军营当中,有公而无私。这一次也算我刚当将军给你们一个面子,也念你初犯,暂不处罚。但如果再有下次,你再敢违抗军令,可别怪本监军翻脸无情!到那个时候,谁求情也不准许!这毕竟是军营!不光裴元庆啊,满营众将有一个算一个都应如此!听明白没?否则的话,朝廷派我这个监军到此又有何用啊?列位将军听明白没?”
“呃……呃,谨遵监军将令!我们听明白了!”
“听明白了。”
“嗯!今夜一战虽然得胜,但是一个俘虏都没抓到,让我怎么向朝廷请功?本监军也只好据实上表了。列位将军都回营休息吧,休整已毕,再想良策攻打齐郡,务必把这反王唐壁捉住以献朝廷!”
“是!”
“是!”
众人还得在监军面前表态。
张大宾这口气这才算顺出来。然后看了看旁边的裴仁基:“裴将军,你还有何补充的吗?”
“呃……”裴仁基心说话:话都让你说完了,你现在俨然成三军总司令了,我还说什么呀?“好,监军大人所说的就是本将要说的,我没有其他补充了。”
“嗯!既然如此,散帐!各自休息去吧!”
“是!”
大家各自散帐。裴元庆打伤来护尔的事也不提了,不给裴元庆记功了。还记功啊?这“过”没了就不错了,这算功过抵消。
但是,张大宾回到营寨之中,马上给朝廷上表。上什么表?报捷呀——急告朝廷,北海军在我指挥之下,一到齐郡,我们就打这个大胜仗啊!齐郡的那铁枪大将来护尔儿想夤夜诈降。那裴仁基没看出来,被我看出来了,我识破这是诈降之计,预伏了兵卒!果然,来护尔带兵到我营中,马上大肆烧杀。幸亏我预伏兵卒杀将出来,把他们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而且,重伤来护尔,杀死反军一百余人,俘虏了三百余人。我当时命令裴元庆前去追赶来护尔儿。可惜,裴元庆没能够完成任务,在途中中了别人埋伏,被反贼唐弼劫走了来护尔。双方就此收兵。特向朝廷报捷!在此战中,我方被来护尔儿杀死了三员大将:张三、李四、木头狗。臣上表朝廷对其家属给予抚恤,对这三位将军应该给予追赠相关的称号。”
这家伙把所有的功劳全都揽在自己头上了,丝毫没提老裴家的事儿,反倒是扎了裴元庆一针。
等过些日子,朝廷嘉奖下来,那都是对张大宾的赞誉之词。对张大宾手下部属予以嘉奖!反而裴氏父子没有半点功劳。
裴仁基倒不在乎,心说话呀:没功就没功,别有过就行啊。赶紧打完这一仗,赶紧回去!跟这张大宾一拍两散就得了。
但是裴元庆他受不了啊——我打上来护尔的事儿就完了?一一点功劳不给我报啊?这裴元庆从心里对张大宾就恨上了:你这小子公报私仇啊!迟早有一天,我得让你知道知道你家裴三公子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