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奉劝你一句,有时候,话要少,别贪图一些小便宜,不然谁也救不了你。”
明峥意有所指。
可是男子却没理会明峥的话,他一个人不开窍,难不成还要拉着他?
良禽择木而栖,这是谁都懂的道理。
再说了,他又没有真的做什么,家里大大小小都要花销,他赚点外快怎么了?
高风亮节能让家人吃饱饭吗?
男子抱着胳膊走到另一个角落,咬了咬自己手里的银子确定是真的后就揣进了妻子为自己缝制的兜子里。
再说那两个跑得没影了的太监。
他们是御膳房的人,今日正好要去给瑶贵人送吃食,可是如今知道了这样天大的事,他们哪里还顾得上去送。
反正陛下缠绵病榻,也不知有几日可活,对瑶贵人又不是从前的那般样子了。
他们又何必要放在心上呢?左右是一个不受宠的妃子,这后宫里多的是。
倒是这个消息若是告诉了陈贵妃,不知他们可以捞到多少好处呢!
这宫里的人,多多少少对主子们之间的事也有一些了解。
虽然这里是皇城,是真正的天子脚下,可是谁又能管的了他们下面人的饭后闲资呢?
“我们把这个消息告诉陈贵妃真的能得到什么好处吗?”
其中的一个人语气有些犹豫。
据他所知,陈贵妃把六皇子视若亲生,这不是喜事吗?
而且这事一会儿就会传遍皇宫里的每一个角落,还需要他们去跟前讨赏吗?
在旁边的那个太监用自己手里的木盒子重重砸了一下这个人的后脑勺。
“你干嘛?”那个人吃痛地捂着自己的脑袋。
说话就说话,好好的干嘛动手呢!
“你笨死了,怎么就属你最愣,我今日算是明白了,你啊,老是看表面,不去深究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哎呀,我从进宫的那一刻起,就一直跟在干爹的身边,干爹可要好好教教儿子。”
“你别看这陈贵妃表面对六皇子怎么怎么好,不好能行吗?不好能让陛下把管理后宫之权交给她吗?”
“还有陈家的势力是怎么来的?不是那陈贵妃一步一步谋划而来的吗?”
“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和别人的孩子怎么可能会一样?”
“干爹,没想到您知道的这么多。”小太监看着这个平日里不怎么说话的人居然了解这么多的内幕。
“待久了,什么都会知道那么一点。”
“对了,有人的时候不要叫我干爹,被总管听到了不好。”
“唉,儿子知道了。”
太监笑嘻嘻地为另一人捶着背。
颇有些父慈子孝的画面既视感。
“那咱们现在去哪了?”
“还能是哪?”
太监的眼睛盯着天边的流霞,真是美,可惜的是这样美好的风景只是一瞬。
陈贵妃的宫殿。
此时,女子正坐在摇椅里吃着南煜进贡来的酸橘,别说这一口一个,味道鲜美,口齿留香。
“娘娘,这些都是新运来的,直接就送到了娘娘这里,别的地方都没有呢!”
一旁的宫女说着,语气里有些为自家娘娘高兴的意味。
她跟着娘娘的这些时间里,也算是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站在高峰俯瞰众人的豪爽。
“让本宫唯一忧心的就是陛下的身体。”陈贵妃把嘴里的橘子咽下。
拍了拍自己手上的残渣,随后站起身来。
宫女们纷纷识相的让开路,陈贵妃瞧着窗外的鹦鹉。
思绪远远的飘向远方。
她好像回到了那个与陛下初次见面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豆蔻年华,心里所图所想,不过只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后来许是上天眷顾,她真的遇到了。
她与他相知相爱,她承认,那段岁月里发生的一切是这漫长的一生当中最灿烂的阳光。
可是太阳不会永远高悬,夜幕终会降临,温暖也终会流离。
后来,他拥有了自己的月亮,却忘记了这个曾经与他相守过的太阳。
犹记得那年盛夏,他们同游,路过寺外的时候,一只受伤的鹦鹉闯进了他们的视线。
那个时候的他不是一个杀伐无情的帝王,只是一个衣袂翩翩,温润如玉的少年郎。
他的眉眼间含着浓浓的春意,举手投足间尽是儒雅之姿。
她跑进草丛里,小心翼翼的将那只鹦鹉抱在怀里,然后走到他的身边。
他会小心的替她将头发上的碎枝取下,然后用一种打趣的话对她说:“这鹦鹉再珍贵,你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啊,小笨蛋。”
然后他将那鹦鹉接过去,放在自己的手里,小心打量。
然后煞有其事地警告那鹦鹉:“你可要好好的,不然某个小笨蛋就白折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