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他把老赖的案宗呈报给了大理寺,谁知却很快收到了大理寺的密令:近年来,民间多有人以“娘子会”作为幌子,表面上组织妇人结拜互助,实际上却暗中进行邪道洗脑的勾当,胁迫怂恿妇人作奸犯科,杀人放火,老赖这桩碎尸案好像便与邪道有关,如果任由这样的歪风邪气肆虐,将来必成大患,因此大理寺密令长安、万年两县县令暗中调查,早日捣毁邪道,以护大唐平安。
他年近六十才做到县令,若一步步慢慢熬,只怕熬到死也难成大气候,但俗话说‘乱世造英雄’,倘若他能抓住眼下的机会比隔壁的长安县抢先捣毁邪道,便可以借着这桩奇功一步登天!
越是在这种时候,他越需要得力的人手,所以绝不能放蒋沉离开……
众舞伎起床练晨功的时候,月亮还没从晨光中完全隐去。
从窗子里看出去,蕉芸轩门外一夜之间搭起了一座一人来高的舞台,工匠往来忙碌,漆匠正一笔一画地描绘着一块金漆招牌,“鸾羡会”。
对门的赌坊也挂起了一串新牌子,上面一一写着蕉芸轩各位舞伎的名字,孟得鹿不肯错过任何一个反常的细节,赶紧向各位姐妹打听起来。
楼梯间,疲惫的哈欠声此起彼伏,众人七嘴八舌地回答着。
“前些日子,咱们店里的头牌从良离开了,现在头牌的位子就空出来了,娘一拍脑袋,就打算开办一场舞艺大赛。”
“舞艺大赛?”
“对,就是这个‘鸾羡会’,娘说‘鸾羡会’就是什么……咱们一跳起舞来,就会美到让凤凰都羡慕惊艳的意思。”
“外面那个台子又是做什么用的?”
“娘要让咱们在那个台子上公开比舞,让全城的百姓都来投票竞选,谁赢了,谁就是头牌!”
“公开比舞?”孟得鹿心中暗笑漫香为了赚钱,什么主意都想得出来,“那对门的赌坊怎么也挂上你们的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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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整个平康坊啊,有两个最会赚钱的女人,一位是咱们娘,还有一位,就是对门那位赌坊老板娘了,她和娘商量好了,也要跟风开个赌盘,让赌客下注,竞猜头牌。”
“现在啊,全长安的人可都盼着咱们这场‘平康坊第一香艳盛事’了,咱们就各自加紧练功吧,可别砸了咱们这‘长安第一舞坊’的招牌……”
后院早已摆好了一张一掌宽的板凳,都知婵夕命睡眼惺忪的舞伎们脱掉绣鞋,赤裸双足,用金鸡独立的姿势并排站在长凳上,点燃一根线香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