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虚惊一场,不再在意,老怀却止不住地暗暗心惊……
抱月今日穿了一件红柿色的披衫,梳好的坐愁髻被风吹得散乱,几缕碎发凌乱地散在鬓边脑后——他亲手刺瞎她双目的那天她也正是一模一样的打扮,一模一样的惨状,最邪门的是,无论他往哪里躲,抱月那双已经泛白的眸子都像是被开了天眼一般死死地盯着他。
看着老怀不自然的神情,孟得鹿知道他一只脚已经踏进了自己布下的陷阱,却故作不耐烦地催促,“郎君在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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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回过神来,只把骰盅掀开一条缝扫了一眼,又迅速盖好,盅内的数字已经尽收眼底。
六颗骰子全是六点,“佛目”!
“昨日,对家开出了最大点数的‘佛目’,我却开出了最小的点数,‘鱼骨’,我以为昨日的局面已经是万分难得,不想今日又得了一副奇牌!看来,真是我的运气到了……”
老怀下意识地将方才松着的领扣一一系好,明明已经紧张得喘不过气,他还是把领边的系带又紧了紧,整冠束带以示对天降鸿运的感恩。
孟得鹿将老怀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提高了声音,“郎君,这局咱们赌把大的吧!”
“噢?你想赌多大?”老怀的心跳得更加快了,面上却不动声色。
孟得鹿妩媚一笑,挑起裙带丝绦在十指间绕来绕去。
“我身无分文,但听说在这‘回头路’中万物皆可赌,我把自身押上,不知可入得了郎君的法眼?”
众赌徒闻言都扔下手中赌具往桌边拥挤过来,如果老怀拒绝,他们一定会立马抢着应战。
老怀挥手止住众人,“你觉得自己值多少钱?”
“我既然押上了自身,想要的自然也绝非钱财!”
“噢?那你所求何物?”
“我有一位姐妹得了怪病,急需神药医治,药倒不难,只是那药引子有点稀奇……”
“说出来让咱们稀奇稀奇……”
“好赌之徒的一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