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冠的屁股刚刚离开官椅三寸,又被孟得鹿一声高叫“按”了回去。
“大唐百姓想要开店,都必须先向‘诸京署’报请,得到批准后才能被纳入‘市籍’,漫香自然也不能例外,所以,当初她开店时一定在‘诸京署’的文书底契上盖过手印,请明府从‘诸京署’调出底契,和这妇人对比一下掌印,便知分晓!”
李正冠冷笑反问:“凭什么?就凭你拿了几双旧鞋来本官面前摆摊,还是凭你一张嘴信口雌黄?还想惊动‘诸京署’?退堂!”
李正冠再次起身,孟得鹿却跪行到堂前,拦住他的退路。
“明府是不想查,还是不愿查?”
李正冠一怔,脸色难看,声音提高了几分,“你这是何意?”
孟得鹿虽然跪着,身姿却傲然挺立,朗声质问:“漫春刚才的话分明有威胁证人的嫌疑,明府怎么能无视?小女子明明想到了可以证实漫春身份的方法,明府却推脱搪塞,不肯验证,人命关天,不可儿戏,难道明府只为了贪图漫春那一块金匾,就要像睁眼瞎一样无视铁证和真相吗?明府如此为官,如何对得起圣人天恩,又如何担得起百姓的众望?”
孟得鹿一番慷慨陈词引起了围观群众的纷纷附和!
李正冠本就心虚,又被孟得鹿一番话戳中痛点,恼羞成怒,大跨一步回到公案前,抽出一支令签往地上狠狠一甩!
“大胆舞伎孟得鹿!谎报命案,诬告假母,污蔑朝廷命官,咆哮公堂,数罪并罚,理当重责,以示惩戒!来人,当堂杖刑二十,给我狠狠地打!”
众姐妹闻言全都吓得脸色惨白,带着哭腔窃窃私语。
“杖刑从来都是可轻可重,全看那些衙役们下手的力道和位置,希望他们能手下留情,别打得太重啊……”
“别做梦了,没听那李县令说嘛,要‘狠狠地打’,那些衙役们这次可一定要下狠手了!”
“啊……那这二十板子打下来,轻则重伤,重则瘫痪,得鹿的下半辈子可就要全毁了!”
衙役们手脚麻利,拖来一条长凳,把孟得鹿按趴在上面,抡起巴掌宽的法杖便向她的臀部狠狠地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