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哭什么?”
姐妹们勉强止住了哭声,幼荷擦了把眼泪道:“得鹿姐,你别哄我们了,什么‘好端端的’,现在店里都没生意了,能走的姐妹都走了,可我们不想走……”
小菊道:“得鹿姐,我们几个资质平平,当初就是人家挑剩下的,是你把我们‘捡’了回来才有口饭吃,除了你,也没有人再肯要我们了,离开这里,我们也就无家可归了……”
初梅眼巴巴地望着孟得鹿,小心翼翼地问:“得鹿姐,你不会也扔下我们,自己离开吧……”
在旁人眼中,蕉芸轩虽然到了存亡关头,但孟得鹿的前程却有无限可能:以她现在的实力和名声,无论是转投到别的店面还是自立门户都易如反掌,又或者,她可以更名换姓回到父亲身边,也可以拿着徐喻留给她的解籍批文远走高飞,但在她心中,自己眼前却只有一条独木桥可走!
深夜,耗子又在梁间开起了盛宴,尖叫和磨爪子的声音吵得蒋沉惊坐而起——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件很重要的事情忘了办。
跳下床光着脚在屋里转悠了半天,他终于一拍脑门想起来了:上次被耗子撞翻的彩虹粗陶碗还一直没有修补!
心里一旦存了事,蒋沉就再也睡不着了,抱着掉了两个碎茬儿的破碗枯坐了一夜,天一亮就冲到街上,敲开了锔补匠人的家门。
尽管锔补碎碗的价格比当初买碗的价格还高出了一倍,蒋沉还是二话没说,咬牙掏钱!
谁知锔补匠人睡眼惺忪,三敲两敲,竟把两片碎片拼错了位置!
锔补匠人怕蒋沉找自己麻烦,忙巧舌如簧地申辩,“哎呀差爷!小的锔了这么多年家伙什,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新鲜事啊!这两片碎片的形状竟然完全相同,这是多么难得的巧合啊!你表面看上去它是错了,但你再仔细看,它不美吗?它不完整吗?”
粗陶碗在锔补匠人的掌中轻盈旋转,蒋沉一双眼睛快盯成了斗鸡眼,的确没找到半点瑕疵。
锔补匠人大叫一声,“所以啊差爷!这叫什么,这就叫缘分!这就叫天意!”
宝贝似的捧着那粗陶碗一路回到家中,蒋沉才反应过来:“我是不是又让人给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