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太上长老见百重衣和燕阳毫不客气地坐在三皇子上首,而三皇子却主动坐在下首,感到十分不解。其他人还好,纵使不理解,也只是把它放在心里,没有当面说出来。
唯有大长老叽康,忍不住心中不满,开口说道:“百宗主,咱们万山界虽然没有鸟,但是像你我这等见识广博之人,这百鸟朝凤的道理多少还是懂的。倘若有朝一日百凤朝鸟,那鸟不知会作何感想?”
百重衣听话听声,焉能听不出叽康话中的讥讽之意,只是表面上装糊涂,打着哈哈说道:“哎呀,久闻叽长老见识广博,没想到竟然恁般广博,对凤呀鸟啊的研究得这么深!百某虽则姓百,可是迄今为止,连这个百字的意涵都没参透,遑论什么百鸟、百凤了,惭愧,惭愧!叽长老有何心得,不妨当场见教一二。”
叽康一拳打在棉花上,刚要继续发难,孰料三皇子皱着眉头说道:“那个,叽康是吧?我最烦你们这些老家伙为老不尊啦!百宗主和燕大人是盐铁宗的贵客,人家桓宗主正要致欢迎词,你个老家伙却故意打岔,谈这些不沾边的鸟事,有意思吗?啊?老子坐在哪里,关你屁事!不愿意在这里待着的话,赶紧夹着屁股滚,简直油腻得能让人哕出来!”
叽康被三皇子痛骂一顿,又不敢还嘴,走也不是,坐也不是,满是横肉的老脸阴得几乎可以拧出水来。
“大长老,三皇子让你下去休息,你就休息去吧!”桓宽说道。两个宗门首领相会,总要维持表面上的体面,叽康从中横插一杠子,若是不被三皇子当场怒骂,这虚假的体面或许尚能维持下去,而今,三皇子既然发作,那就只好请叽康退场了。
怪都怪叽康这个家伙不合时宜地想出风头。
叽康腆着脸跟三皇子道别,一阵风似的离开百花堂。
桓宽说道:“这个叽长老,呵呵,不怨三皇子动怒,我都快忍不了他了!他的问题,关键不是为老不尊,而是不识时务、观念陈旧,容不得新鲜事物。此次相会,我正好可以向百宗主学习些新的治宗理念,从而引进、培养些像燕长老这样年轻有为的人。从这个意义上说,百宗主此来可谓雪中送炭,桓某欢迎之至!”
“桓宗主说笑了!”百重衣莞尔一笑,“百某此行,正是要向桓宗主取经,桓宗主却说这等谦逊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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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谦逊!”桓宽摆摆手,“管理盐铁宗这么多年,桓某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啦,心中苦闷得紧。这些日子,我已然无心宗务,镇日在外头狩猎,以排遣心中愁绪。饶是如此,却仍然彻夜难眠,一个头两个大,比不得百宗主恁般从容、潇洒。”
“狩猎?”百重衣面露错愕,“据我所知,这山间并无任何猎物,桓宗主狩猎的目标又是什么呢?”
桓宽淡然一笑,将自己那稀奇古怪的狩猎方式讲述一番,而后摇着头说道:“可惜,我那些属下笨拙得很,腾挪跳跃的本事较之真实的猎物差之甚远,令人索然无味,唉!一场狩猎游戏下来,桓某没得到多少乐趣,我那些属下倒是弄得浑身血迹斑斑、惨不忍睹!”
燕阳闻言,当即眼睛一亮,说道:“桓宗主所言不差。此等新奇的狩猎方式,必得有灵巧的猎物方能令人称意。如果桓宗主不弃,我来当一回猎物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