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作为计划另一端的土豪民户,李泰也为他们设想到了。
这一时期的政权公信力普遍不高,朝令夕改也都是常有的事情,尤其西魏霸府还向来都是一个穷横面目。
如果只是一个单纯的经济约定,真的说不准哪天就会毁约。可如果转变成一个吏治问题,那可就不好朝令夕改了。
哪怕这些山泽长官仅仅只是流外下吏,但也已经成为统治阶级的一环,若是任性处置,分分钟会造成连锁性的大问题。
当然李泰也是希望自己的投资能够获得一个稳健可期的回报,今年注定是大动干戈的一年,他手中所掌握的大量粮食用好了是一大利器,用不好就是一个祸根。
随着后续变故一个一个发生,被各种大事刺激的宇文泰必定会滋生出各种狂野想法、欲壑难填,也很难再想眼下这样保持足够的理智与冷静,为了给军队筹措足够的给养,势必会沿着李泰开出的这个口子越撕越大,自然也就给了李泰更大的操作空间。
“伯山果然多谋善断,经你一番说讲,使人茅塞顿开。府中诸多在事者忧困多日之事,竟然如此轻松化解,着实令人心怀畅快!”
宇文泰又哈哈大笑起来,不再计较这小子架子大的让自己都等了好一会儿的事情,当知李泰因为急于归府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吃早餐的时候,忙不迭喝令仆员奉送餐食入堂,自己更亲自手持小刀分割烤肉来供李泰进食。
李泰便也老实不客气的于堂中大块朵颐起来,他今官爵都暂时达到一个顶峰,当下在西魏也没有直系的亲属可以因功转授,给台府解决了这么一桩困难,当然也得给老大一个机会来向自己表达一下殷勤。若真让宇文泰觉得无可封授奖酬,也是会出大问题的。
等到吃了一个半饱,他便停下来,而宇文泰见状便也放下了割肉的刀子,转又对李泰笑道:“伯山为我疏解忧困,我当然也要帮你一番。前言营事阻滞,便且于此直言,若有人滋扰使你不安于事,我决不轻饶!”
李泰听到这话顿时一乐,直叹能跟老大达成心灵上的同步和默契果然是太爽了,不用自己争取这机会就来了。
于是他便将揣在腰间皮兜里的兵符统统倒在了桉上,旋即便说道:“臣昨日往后军大都督府去,本待同众将共巡营垒,却不料留堂在直者竟寥寥无几。主上出于信重,才托臣等以肱骨之任,臣战战兢兢、唯恐有失,实在难忍此诸类玩忽职守……”
他先将众人缺席直堂一事痛斥一番,宇文泰在听完后顿时也是眉头紧锁,旋即便沉声道:“萨保今日应该共你一同赴任,他难道没有……”
也算宇文泰脑筋转得快,自知事情若只简单的众将不服管束、也不至于让李泰返回台府自曝无能御众,这当中必然是有着其他隐情,而最有嫌疑的也必然得是宇文护,故而话还没有说完便停顿下来。
李泰见宇文泰话语戛然而止,不再像之前那般拍着胸脯要给自己主持公道,自知这老大终究还是偏心自家人,于是便又说道:“此事应与中山公无涉,虽然缺席诸将游其门下作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