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贼,你强闯我关防我还未问罪,使卒往南城去问却被你部将割耳羞辱!若非因此,老子纵有闲力又何必使用你身!”
潘乐仍是暴跳如雷,正待将手戟脱手掷向薛孤延,却被旁侧一名卫兵飞扑夺过。
“胡说!老子所部人马全都丧失洛西,唯有随从几员撤退回来,正因南城无兵可用,才直过桥请兵……慢着,你可见害你下属那人是何样?”
薛孤延这会儿也顾不上遮羞,直接道出自己惨败的事实,同时心里已经隐隐感觉有些不妥,便又疾声发问道。
“老子知你军败,便速速入城来请示大司马该作何应计,哪有闲暇去往狂徒何样!”
潘乐讲到这里也隐隐自觉有些蹊跷,又从左近其他人口中得知斛律金眼下并不在府中,便又抬手指着薛孤延说道:“究竟是不是你部将,南去一望可知!若是贼将诈称,则南城危险了,兵败又失城,你罪过可大了!”
薛孤延这会儿也有点慌了,不敢再瞪眼与潘乐继续吵闹。虽然未从北中城请得人马,但潘乐所驻守的中潬城也有守军数千,足以南去察望应对变故。
不过潘乐自然没有借使人马给他的义务,彼此间又新因误会而有伤和气,他想要第一时间引兵回攻、将功补过的想法是落空了。
于是两人便不再于府中枯等,一起离城沿河桥向南走去,行近半途中时,却见前方河阳关北面正有许多兵卒列队防守,并有潘乐部将匆匆入前禀告道:“主公,南桥突然涌上大量卒员,自言乃是南城番兵。南城因遭西贼夺取,便将城中番兵逐出以供其部众入据城中……”
潘乐听到这话,脸色顿时一沉,转头瞪向身后的薛孤延怒声道:“贼徒究竟多少?你过城竟然不作示警!若非我警觉设防,中潬城恐怕都要受你所累、被贼夺取!”
薛孤延这会儿也是脸色死灰,自知理屈而不敢望向潘乐,只是垂首连连摇头道:“这不可能、这……贼军统共不过数千,且多缓慢车卒,只几百骑远行逐我,断不可能这么快夺据城池!”
但无论他相信不相信,此时拥堵在河阳桥南的那些番兵们却是真实存在的,各自嚎叫乞请守卒放行,让他们返回河北安全地带。
守军自然不可能将这么多人放过来,只是放下吊篮将当中几员吊过关防来加以询问,待听到这几名番兵讲出敌军夺取城池的过程后,薛孤延更是羞惭得无地自容,望着潘乐大声说道:“果然贼军数量微小,请金门公借我卒员五百,让我率领杀向南城,趁贼立足未稳一定能够夺回城池!”
潘乐闻言后却指着难免河桥上黑压压的人群皱眉道:“此间聚众数千,敌我难辨,或许贼人就潜伏其中,俟我放开关防便作冲杀。”
“这些愚蠢汉儿徒有数千之众,不能分辨敌之诈计而被轻易夺城,敌我分明后又不敢力战杀敌,竟被微弱之众驱逐至此、阻我行途,实在死不足惜!何须细辨敌我,一路排杀过去……”
薛孤延这会儿满心都是想要夺回南城的念头,更加恼恨这些全无作为的留守番兵,当即便恶狠狠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