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部人事暂得安抚,岳阳王才有时间顾及其他。
他首先率领一部甲兵,气势汹汹来到王府中拘押李泰之父李晓的院舍,眼见到廊下出迎的李晓,他更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对方便怒斥道:「李仁略,我本以为你家北地旧族,应知礼仪恩义。前者遣使北去,已有修好之意,然而你子罔顾此情,仍然纳我叛人,着实可恨!」
李晓刚与渡江南来的李去疾见面并了解儿子近况如何,心情正自振奋不已,听到岳阳王的质问声,他便作揖回答道:「我国正道逢衰,以致骨肉长别,幸在大王恩庇,竟能父子相闻。此恩刻骨铭心,岂敢忘悖?
两国此番论战,本就缘由别系,起衅者本非大王。犬子少壮贪功、有欠稳重,此乡情势并不深知便急于引军来战,实在有欠周全。
晓寄居襄阳已非短时,仰承大王关照亦多,请为使者北去劝和,若此子仍然恃强不退、不肯止戈修好,某当复归于此,从于大王共击之!」
岳阳王自是满腹羞恼、负气而来,听到李晓这番说辞,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收起那咄咄逼人的姿态而后又说道:「留君于此,并不是为的要挟敌将,也并不是逼迫李君父子反目。君应知我,此前未知你子李大都督事时,便已经召请府中为客,以礼相待……」
这话倒也不假,岳阳王本就爱好招纳能人异士,到达襄阳后不久便因
门第学识而将李晓招为门客,那时当然是不知李晓还有这样一个儿子。
「正因如此,如今襄阳有难,某自当为大王疏解忧难、义不容辞!」
李晓越是如此康慨表态,岳阳王便越有些不自然,不好再恶语相向,但也并没有轻率答应李晓为使的请求,只是又说道:「李君暂请安居在此,我实在不忍见你父子因此失和。出使之事另择别员,等到此事了结必礼送出境,让君父子团聚。」
待到岳阳王告辞离去,一直站在一旁的李去疾才上前道:「无论情势如何变动,主公只是和颜以对,勿与此间贵人当面失和即可。虽然暂时行止不便,但也一定归去有期。」
听到李去疾如此安慰,李晓便不无欣慰的叹息道:「往年分别,去疾你等还只是懵懂少徒,如今历事长智,身在敌国都可从容自处,实在让人欣慰!」
「主公如此夸赞,仆真是愧不敢当。凡所进言,皆是行前阿郎面授。若言历事长智,阿郎才是真正的才智雄壮!仆等惶恐群众若非阿郎带领,如今怕是早已流落关西、生机渺茫,安有如今之显赫风光!」
李去疾听到主公对自己的夸赞,便又连忙说道。
李晓听到这话后,心中却是一酸,拉着李去疾便又说道:「你再同我讲一讲阿磐西行事迹,一事不漏,我要听听我儿别后如何艰辛才成今日威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