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当时在乱军之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哪怕是乱军中的小卒们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大家都手提脑袋跟着至尊和侯王搞造反窃国的大业,这位太子殿下去大桁抢那仨瓜俩枣却连命都搭上,究竟是图的啥?
「睁开狗眼仔细瞧瞧,老子乃是支伯仁支将军麾下,不是那狗太子门卒!以此见罪,克扣赏物,欺我斧刃不利?」
韩劭本身在乡里便是强横性情,被乱军裹挟后很快便也适应了乱军中的生存法则,听到这话后直接挥起手中长柯斧斩透一块木板。
前后排队领赏的功士们见状后也都纷纷拍掌喝彩助威,他们虽然都是穷凶极恶之辈,但也都觉得各自拿性命拼来的功勋哪能因那萧家狗太子连累便作废。
负责发放赏物的营卒见状后也都惊得脸色煞白,再也顾不上所谓的至尊圣旨,直接将韩劭的赏物发放给他,甚至还多加了一点。
领取到赏物后,韩劭便退出了此间营地,然后便沿着秦淮河北岸栅栏一路打听寻找,足足过了一个多时辰,才总算找到了此行的目标,一座内外约有千人的营地。
「敢问营中将主是否淮南郭正买郭将军?某亦淮南人士,久闻郭将军大名,正当年节思念乡亲,适逢侯王赏赐酒食,持来奉献拜见将军!」
韩劭提着手中酒食在守营的营卒面前晃了晃,一脸笑容的说道。
营卒见状后也不敢怠慢,连忙入营禀告,过了一会儿便就将韩劭引入了营帐中。
营将郭正买坐在帐中主位,身边还侍立着一名侯王日前所赐东宫宫女正小心翼翼为之斟酒,抬眼见到提着酒肉走进来的韩劭便笑语道:「瞧着确是一个勇卒,你家乡里何处?今在哪位将军麾下?既知我名,何不早投?」
郭正买乃是淮南当地土豪大贾,早在寿阳便率领部曲投效侯景,见到韩劭体态勇壮且还有功在身,心中顿时也生爱才之意,便想将之召入麾下。
韩劭将前所领受的赐物跪献给郭正买,并恭敬回答郭正买的问话,也表示愿意投靠郭正买以继续建功立业、光宗耀祖。
郭正买闻言后便也笑起来,着令一名部曲将在帐内与韩劭角力较量一番,见到韩劭连败数名自己帐下勇士,不免更加爱重其人,将之留在帐内赐酒共饮。
天色很快便暗了下来,秦淮河上也飘起了雾气,有令卒入营传达侯王命令,道是南岸梁军有大规模调度迹象,让诸营小心戒备,提防梁人斫营夜斗。
郭正买闻言后不免暗道晦气,但对侯王命令也不敢不遵,当即便下令停止了帐内的宴饮。而正在席中极力逢迎其人的韩劭在听到这话后,便也不由得暗道可惜。
帐内诸员各自散去,韩劭作为一个新投之人,被郭正买任命为率领新附之卒的队主,但今
已经夜深,须得明日再指授部众,此夜便先共其部曲别帐休息。
韩劭虽然新来,但也凭其勇壮豪爽颇得群众好感,待入别帐后,同帐五六人还在兴致勃勃议论淮南乡事。韩劭状似随口问道:「郭将军虽是乡里豪士,但旧年在乡也未有如此壮势,怎么投效侯王后便这样势大?」
「那自然是有法门的……」
几人听到这话也不疑有他,便讲起郭正买率部在淮南乡里劫掠聚众的事情,而韩劭仍自微笑道:「这当中是否还有一个名为下丰庄的村落?」
「哪记得那么……」
一名营卒已经暗觉不妥,话还没有讲完,韩劭却已经虎扑上前,手持短刀直刺其人胸膛,旁边一人感觉疾风骤起,转头便疾呼道:「韩二要作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