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看着眼缝里那丝红色,郑清心底忽然少了几分底气。
他有些不敢确认自己的身份了。
如果妖魔们始终能够准确追逐到他的气息,那么只有两种可能性:他是一只比较特殊的妖魔,或者他是妖魔们非常非常非常喜欢的‘唐僧肉’——两个结果如此糟糕,以至于一时间郑清不知道自己更偏向于哪种结果。
但他最终有了一件稍微可以确定的事情,那就是外面那群虎视眈眈、妖焰汹汹的家伙,极大可能是他引过来的。
郑清举着手心的那朵红焰,仰着头,用力向右眼按去。伴随着眼眶轻微酥麻的感觉,手心中那股温润活跃的感觉逐渐消失了。虽然没有照镜子,但郑清知道,那朵红焰应该重新被他塞进眼睛里去了。
“唔!”
他闷哼一声,捂着头,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
剧烈的头痛突如其来,仿佛有人拿着凿子,在用一个大铁锤从外面用力凿着他的脑壳;又像是有个气球,藏在他的脑壳里,忽然胀气了。
在郑清印象中,从八岁开始,他似乎就再也没有经历过这样严重的头痛了。
耳边隐约传来伙伴们激烈的低声争论。或战、或走、或留,无论哪一个选择,都充满了风险,却又有各自的优势。每个人都在坚持自己的意见,每个人的意见都是正确的。
郑清捂着眼睛,慢慢坐起身来。
头痛来得快,去的也快,凿了凿他的脑壳,反而让他的大脑更清醒了几分。
小主,
理智——或者说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的影子经验——告诉他,留在猎队里,依靠其他人不断‘挡灾’,才是他在这片猎场上最终生存下去的最佳方案。
反正也没人知道是他引来了那些妖魔,没人会因此责怪他的。
除了他自己。
这也是‘感情’告诉他的另外一件事:继续呆在猎队里,是不对的。
没有道理让其他人因为你的缘故身处险境。
也不能因为自己,而把其他人推向死亡的深渊。
想到被那头白色的狼妖王一口吞进肚子里的蓝雀,想到被那头巨大的金刚巨猿一把塞进嘴里的萧笑,郑清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扎了几百下似的。
他把手伸进腰间的灰布袋里,摸出一沓符纸。
既然已经知道那些东西都是冲自己来的。
那么,事情自然变得简单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