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不大,但教室里此刻大着嗓门的声音却不止一个——有人高颂‘东皇敕令,万神恭听’,有人吟唱‘何灾不灭,何福不臻’,还有人念动‘身降尘凡,为道祖而说法;躬居宝笈,代斗姥以演真’,一时间教室里沸沸扬扬,好不热闹。
教授按照座位顺序,将学生一个个叫上讲台,看他们指挥小羊跳舞。跳过之后,学生便可以自行下课,而小羊则消失在教授的袖子里。
轮到郑清时,教室里几乎已经没人了,他第一次深切感受到坐在后排角落里的负面效果。只不过当他牵着羊来到教授面前后,教授只是瞥了一眼小羊额头上的敕令,脑袋就不由自主向后仰去,仿佛被人用力在脸上揍了一拳,似乎下一秒就要摔倒了。
“你敕主写的谁?”
教授捂着额头,垂着眼皮,语气有些气急败坏。
郑清吸了吸鼻子,迟疑的看了一眼同样无辜的小羊:“……是‘先生’,一个教我符箓的老巫师。”
这话一点儿没错。
但讲台上的教授仍旧捂着脸,闷哼一声:“我只是搞个小小的随堂测验,至于么?走吧走吧,你的考核通过了……”
“但我……”郑清很想说,他的小羊还没跳舞。
“下课!”
教授大叫一声,手用力向外挥了挥。
郑清来不及反应,手底的小羊便撒腿就向教室外跑去,而坐在讲桌后的教授竟不阻拦,任凭那小羊哒哒的跑掉了。
他只能一脸懵逼去追自己的课堂作业。
事实证明,不止他一个人饿了。
他是在食堂里找到自己的‘课堂作业’的——当时,小羊正站在辛胖子旁边,津津有味的啃着一颗莴苣,蠕动的腮帮子一鼓一鼓着,将额头的符纸吹的起起伏伏。
“这边!”
胖巫师冲郑清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