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规则与准则

“施法者第一条例,永远保持在冷静理智的状态,绝不会因为外界因素而影响施法者的思考。”这是格瑞亚魔法学院校规的第一条。顾名思义,为了能够随时随地使用出最为适合的魔法,所有的学员都要牢记永远保证自己的大脑一直维持在一个更为冷静,条理清晰的状态,——施法是一个需要绝对专注精神力的仪式,一旦有任何的外在因素影响到施法过程,谁也不能保证到时候会发生什么意外状况。

即便只是一个最简单的照明法术“闪光术”,如果施法不当的话也有可能引发难以想象的恶劣后果,所以无论是对自己负责还是对周遭人负责的缘故,“在情绪不受控制的前提下使用魔法”这件事都是一个非常低劣的失误。很显然,修列丝刚才所出现的,就是这个问题。

也正因为失去理智无法正确思考,一心只想着要宣泄心中愤怒的缘故,所以就连对方用了最基本的障眼法隐藏自己之后,替换上了假人这件事情她都没能意识到。如果这个情况换成是其他人的话,对方会趁机对自己做什么事情,修列丝不敢细想。

所以在意识到自己所犯得错误究竟有多低劣之后,她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来,作为施法者所需要的最基本条件——静心,她竟然连这种事情都忘记了,如此看来,不要说从学院合格毕业,现在的她恐怕连一个合格的施法者都还算不上吧。

“抱歉,刚才让你们见笑了”她皱着眉头,略带歉意的向着两人点头致歉道“竟然因为这种简单的挑衅就情绪失控了,看来我果然还算不上是个合格的施法者啊...”

“那并不是你的错哦,修列丝小姐”巴尔塔摆手笑道,挥动手中魔杖,一个细嫩的枝丫随即从沙砾之中破土而出,迅速的在对方的身下生长蔓延,直到形成了一个与他们身下“椅子”相同款式的木椅才将魔杖收了回去“那家伙是帝国有名的恶客,而且据说这两个人为了能够随时随地和欣赏的对手打架,还专门在随身佩戴的东西上施加了可以干扰对方正常思考的高等精神类魔法,说实话...就连我都险些中了他们的把戏呢,原本就有些情绪波动的修列丝小姐会被他的话语影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这不能怪你。”

“说到底,之所以我们之间的矛盾会被激化到那个程度有九成以上都是那家伙在搞鬼的缘故,如果能更早意识到他身上带着那些鬼东西的话,我可不会任由他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跑过来对我们的贵客出言不逊”巴尔塔顺势控制着将不远处匍匐于地面上的蓝色小路蔓延到了两人的脚下,那条小路歪歪斜斜的扭曲着,就像是有着自己的生命一般。

“就像是这个简单而又生僻的“精灵的小路”一样,它本身只是一个引导用的简易魔法,唯一的作用就是为人们引导正确的道路。这么方便的魔法会变得这么生僻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曾经有个愚昧而又恶劣的施法者将它用在了错误的道路上,更因此造成了难以估量的巨大损失。在那之后,这个法术就从初学者都能学习的小法术,变成了冷门而又不受欢迎,甚至就连学院里都刻意将其忽略掉,反而找了些徒有其表的相似魔法用来代替它。”

“魔法本身没有好坏之分,有还坏之分的,是它的使用者,我们应该自己决定,自己应该如何使用法术,一个施法者需要遵循正确的施法方式来使用魔法,这是作为一个施法者所需要遵守的独属于我们的规则,但是在此之上,我们也应当为自己树立起一个用以“正确引导自己”,进行自我约束的“准则”,要不然的话,到头来也只会变成一个会使用法术的疯子而已。”说到这里,巴尔塔的脸色变得凝重了,随即却又转为了淡淡的苦笑,他转过头去,望着远方的黑塔“当然,以上这些都是我这个现任“肆意使用法术的疯子”在得到了应有的惩戒之后才得出的心得,是不是听上去有些滑稽?”

“...巴尔塔先生...”虽然并不知道那个所谓的“惩戒”到底是什么,但...能让曾经被誉为上一届学生中数一数二风云人物的巴尔塔-金妮培产生这样沉重而又深刻异常的心得,这个“惩戒”恐怕要比他一开始所想的要来的可怕的多吧。这么想着,乌戈留意到了巴尔塔手背上的东西——他知道那是什么,那便是所谓的“惩戒”遗留在被惩罚者身上的痕迹,它的作用之一就是告诫所有见到它的人,此人是被格瑞亚所惩罚的大罪人,所有与格瑞亚有所接触或是畏惧格瑞亚实力之人都应当唾弃、厌恶、远离此人。

“所以,那个所谓的惩戒到底是什么东西,就是你手上的那个烙印吗?”修列丝先于他一步将心中的问题提了出来。从导师口中得知的信息也只有“见证某人的悲惨下场”这个含糊其辞的话语而已,其真相究竟为何物,他们其实并不了解。唯一可以确定的,所谓的“悲惨下场”应该和眼前的这个烙印有什么关联才对。

“哈,其实也没什么了不得的”巴尔塔悠哉的将手高高举起,让两人更为清晰的看到了那个古怪的法印“只不过,在被施加了这个所谓的封魔法印之后,就再也无法与自然界中存在的魔力进行沟通与控制,从此以后只能依靠着体内仅存的些许魔力苟延残喘,一直到因为魔力枯竭而逐渐虚弱,走向死亡而已。”

巴尔塔说的云淡风轻,就好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并无关联的稀松平常小事而已,但是在听到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烙印”真相之后,乌戈与修列丝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之中,饶是巴尔塔嬉笑着找话题打趣了半天,也没有将两人从那迷之沉默之中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