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魔女的孤独是一座花园·拾叁 一如昨日重现

魔女的箱庭笔记 Stenly 2287 字 2个月前

【九州·津沽】

【澜溪镇,四月七号,上午十点】

Kra正准备画画。

如果有人在这里旁观,一定会惊叹于这个名为Kra的少年,看起来他才十二三岁出头,脸上的稚气仍未褪去,一头黑色的长发如那古时的书童,白色的发髻把长发收束

一支硬毫笔,用的是狼毫,落笔之处遒健骏爽,英风俊骨;一块徽墨,用料讲究,工艺精良,桐油为主原料,制作历史已有千年之久;一张宣纸,洁白,手工宣纸,棉韧而坚,色泽不变,柔软均匀;一块老坑洮砚,很稀少,一般来说这应该作为收藏家的宝贝,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拿来使用。

这是一个充满书香味的房间,木质的架子上摆了许多如方才所说的物品,很干净,一看就是经常打理,另一旁的柜子里放着一些宣纸,还有几卷竹简,就是那种用被削好的狭长竹片,用绳编连城册,再在上面书写的东西。

在如今的九州竹简并不是很常见,当然,在很多文化古城之类的地方能够在许多小摊位上看到类似的,不过那些只是招揽客人的东西,和现在房间里面的那种……不太一样。

除此之外,墙壁上还挂了许多水墨画,有风景,有动物,而相同之处在于,每一幅画的某处,都有一个相同的落款。

这些都是同一个人画的,也就是房间里面的这个人。

Kra用硬毫笔沾了些许墨水,他平心静气,提笔,落笔,准备绘制一幅新的画。

他垂下手,硬毫笔尖接触宣纸,第一笔就要被完美的勾勒出来——的时候。

“砰——!”

房间的门被重重推开,撞到了墙壁上,发出了剧烈的声响,吓得Kra的手一抖,这第一笔让整张宣纸成为了废物。

“Kra!在不在!”

“徐!杰!夫!你是想死还是不想活了?”Kra把笔重重拍在宣纸上,随手抄起一旁的架子就作势要扔出去,但是在看清来者的时候他又停了下来,“你这是怎么回事,还有,你旁边这人是谁?”

他会这么问也是很正常的,毕竟伴随着被推开的门而出现的,是被丽诺尔搀扶着进入的徐杰夫,确实是搀扶,徐杰夫整个人的重心完全倚靠在丽诺尔的身上,他左手捂着自己的腹部,他的衣装凌乱,被撕扯了一半的外套缠绕在他的腹部上,绑紧,牢牢压住。

因为那个位置,是一片鲜红。

“先帮我处理,这是我的人,不用防着。”

徐杰夫一屁股坐在靠近大门的一张木椅上,他喘着粗气,很是狼狈。

丽诺尔站在他的身后,脸上没有多少表情,无非就是些许惋惜,然后是疑惑,比如,如果徐杰夫死了,自己的下一个老板去哪里找好呢——大概是这样的疑惑。

Kra拆开绑在徐杰夫腹部上沾血的衣物,不知道是不是过去了一些时间的缘故,徐杰夫腹部的那一部分衣物已经被凝固的血液黏在了伤口上,Kra拿来一把剪刀,小心翼翼地裁去徐杰夫伤口旁的衣物,那出血的位置才暴露在了他的眼前。

那是一道狰狞伤口,从徐杰夫的左胸往下一点的位置开始,斜着去往徐杰夫的右腿方向,一道很长的伤口,皮肉翻开,在被Kra注视的时候,那道伤口还在泛出鲜血。

徐杰夫的呼吸很急促,很重,Kra这是才看清楚徐杰夫额头上不断渗出的冷汗,伴随着身体的颤抖而滴落到地上,徐杰夫的肌肤呈现一种失血过多才会有的苍白,病态而让人怜悯。

“怎么弄的?”Kra皱眉道,“很严重。”

“遇到茬子了,是瓷的人。”徐杰夫深呼吸一口,“是个疯子。”

“……你做了什么。”

“用污染物杀了个人,不过没杀掉。”徐杰夫闭上眼,眉头紧皱,他说话的声音很轻,轻到仿佛是在叹气,“我知道按照条约我不应该这么做,但是他们给的太多了。”

“那也不应该,如果你用污染物做了违法犯罪的事情应该是被他们关进去。”Kra检查着徐杰夫的伤口,露出疑惑的神情,“你这伤口……动手的那个人没打算让你活着回来。”

“嗯,若不是丽诺尔在紧急时刻把我带出来,你现在就可以联系另外一个人帮我挑棺材了。”

“我想你可能误会我的话了。”Kra看向徐杰夫的脸,“我治不了你。”

“您别开玩笑。”一旁的丽诺尔听见这句话,当即说道,“他要是死了谁给我发工资?”

“你在意的是这一点吗?”徐杰夫咬牙切齿,“能不能对自己的老板有点关心?”

“……我觉得我这话说的就很关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