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吟诵完成了,她闭上眼向前倒下,卡拉德把她抱在怀里,但她的眼睛忽地睁开,迸发出突如其来的怒火。
“别碰我!”她沙哑地说,眼睛里闪着神秘的光芒,挣脱了奥兰多的手臂,他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玛格丽塔很快恢复了镇静,脸色也有些红了,她轻哼一声瞥了奥兰多一眼,返身骑上了她的战马,一旁的朱莉亚和她低声交谈着。
夜间的攻击使在场所有的骑士们都感到不安,但他们不能回头返回营地,不仅仅是来自圣杯少女的命令,而且很可能正有更多的野兽向这里赶来,他们不多做停留,简单安葬了死去的骑士后继续向指引的方向赶去。
小主,
深邃的森林蜷伏在山脉之间,永远存在,令人生畏。
他们开始看到了森林在这里和在其他地方一样扩张的证据,远处的一个村庄似乎已经要被隐藏在房屋下的树木全部吞没,一棵病态的橡树不知怎么地从一间茅屋里冒了出来,掀翻了屋顶上湿漉漉的稻草。
一座不大的城堡的黑影隐现在一里格外的山顶上,在奥兰多看来,它就像一个勇敢的骑士一样独自站在那里,向恐怖的森林挑衅,并试图对抗它,但多久之后森林的树木就会覆盖它?一个星期?或者更快?
城堡里的某些东西似乎有一种奇怪的熟悉感,他皱起了眉头,感觉似曾相识,这是一种令人不安的感觉,但他无法摆脱。
当他们走近时,发现这座城堡已经毫无生气,看起来像在十年前就被遗弃了,一面破破烂烂的旗子在最高的墙顶上迎风飘扬,旗子上的图案难以辨认,常春藤爬满了小城堡的墙壁,城堡被火熏黑了。也许是什么迫使它的主人放弃了它?
“我们在城堡前休整一晚,还有喂马。”卡达斯男爵说,农民侍从策马们向城堡快速奔去,提前准备迎接骑士们的到来。
他们把战马拴在在通往城堡的简陋警卫室前的草地上,曾经有一座桥通向城堡正门,但显然它已经腐烂在下面的岩石上了,大门敞开着,沉重的吊门从铰链上松垂下来。
玛格丽塔皱着眉打量着面前破旧的城堡,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一旁的朱莉亚似乎感受的更加真切,向自己的姐姐点点头。
奥兰多把缰绳递给加龙洛特的一个农民侍从,皱着眉头朝城堡走去,他朝那曾经充当过护城河的岩石凹陷处望去,想找到一条通向城堡大门的清晰通道,现在这里只有一片很浅的死水,要过去并不难,他用一只手稳住自己,小心翼翼地走下陡峭的斜坡。
他避开了一潭臭不可闻的死水,穿过了岩石密布的护城河,爬上了另一边的斜坡,寒风呼啸着穿过大门,冻得人略有点哆嗦,这让他想转头回去,不过他听见了身后碎石被踩着的声音,转头看见朱莉亚和玛格丽塔也正在穿过护城河爬上来,他赶忙伸出手去拉双胞胎上来。
“这里有些古怪。”他说道。
“早就看出来了。”玛格丽塔拽了拽一旁攀附在岩壁上的爬山虎,一小群飞虫从树叶下飞出。
“小心一点。”朱莉亚说道。
奥兰多点燃火把,他们继续往城堡的院子里走去,马厩和兵营早已废弃,年久失修,奥兰多低头望着院子中央那圆形喷泉上的百合花,水从水池中央的底座上雕刻的一个石头圣杯的侧面溢出来,很明显,它连接着地下的一股天然泉水,但这看起来依然很神奇。
“这里有野兽人的尸体。”朱莉亚指着一片密集的青草与苔藓下方,月光下那里露出一截白色的骨头。
奥兰多走近两步踢了一脚掀开,面前的一幕让他倒吸了口凉气,这确实是一具被植物扎根的野兽人尸骨,但更令人胆寒的是这具尸体推开一片草叶后,那些看似土壤的黑色腐质下露出了更多骨头的痕迹,面前这片草坪完全是长在野兽的尸骨上,让人近乎反胃。
金属碰撞的顿挫声在背后响起,奥兰多紧张地回身看去,发现只是和他们一样走进城堡的骑士时稍稍松了口气,也感到安心些许。
他们继续向城堡内走去,爬上外围的一段石阶,通过门板碎裂的侧门走进了这个孤寂的、死气沉沉的城堡,黑夜下他们的身影像幽灵一样走过满是鹅卵石和灰尘的大厅,内部已经被大火烧毁,墙上挂着的家具和油画没有留下任何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