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专职的医师负责照顾孕妇,时常有曾经受过高家恩惠的人回来自愿帮协,大家里里外外都很熟络。
“不,我想知道凤哥哥他真的安全吗?还有,那晚代替我的……阿珂姑娘,她该不会已经……”慕容嫣越说越害怕,同时一股深深的自责之情涌上心头:“都怪我,害了大家。”
苏青听罢,便即将慕容嫣请到一边去,千叮嘱万叮嘱地说:“慕容姑娘,你万万不可胡思乱想!现在一切都在依照事先的谋划进行,只待车马备好、水粮充足,然后白兄发来口信,我们立刻挥鞭北上,再也不回头了!”
“没有他在,独我一人活着又有什么意思?”慕容嫣完全没把劝诫听进去,泪眼婆娑惹人怜:“阿珂姑娘还是个孩子,她怎么能替我去受苦,你们未免太狠心。”
“这是她自己要求的,我也没想把她送进去!”苏青感觉这番话越说越决绝,更加让人苦恼了,便即合上了嘴巴。
心性善良的赵姐走来跟苏青示意让他退下,随即轻轻坐在慕容嫣身边,慢条斯理地打理着她的头发,说道:“我们都是苦命人啊,可是,现在有了孩子,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耍小孩子脾气了,相信自己男人一定可以遵守承诺,难道不是身为妻子的责任吗?”
“我家相公也是离开家去了很远的地方——他是戍边的士兵,年初才被征去的,那时我们才刚成亲一个月。”赵姐感慨道:“不过,他最近已经开始往家里寄钱了,还给我们母子俩写了信,虽然一看就是找人代笔的,因为我家男人没这么好的文采。”
“相信他。”慕容嫣若有所思:“我一直都相信他,他也未曾背弃……但是。”
她没有继续说整句话,但是失望地低下了头——但是,这次大概是我不想遵守承诺了。
“太多人因此蒙受本不该承受的苦难!”慕容嫣捂着胸口不断啜泣着:“为什么,明明只是相隔着宫墙,但我们之间好像隔着天涯海角,见一面都跟做梦般如真似幻,我们做错什么了吗?我不知道,我也想不明白,难道他们要像逼死娘亲一样把我也杀了才满意吗?”
赵姐把手心贴在慕容嫣的手背上,听似毫无意义的话语在慢慢散发着一股温暖的力量:“相信你和白公子之间一定是心连着心,互相挂念着对方,这不就够了吗?如果你实在心里没底,想想肚子里的孩子,他今天早上是不是又闹脾气踢了你一脚?这就是活生生的证据。”
也不知道慕容嫣是否听进去了,反正她之后就一直依偎在对方身上,怅然若失。
苏青作为旁观者倒是情深款款的落下泪来,他明白自己的责任所在,是以没有沉浸在这种思绪中,马上回到大门前继续观察外面的动向。
入夜后,他发现今日的守卫对比昨日巡逻次数明显降低,遂换上一身夜行衣从门窗悄悄到了外面。
经过一番打听,原来是梅麟应诏回宫候命,所以一大半人手都被撤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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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马上就联想到白凤之前的谋划,暗自庆幸:“启程之日不远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