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白凤一副早有预料的神情,没有应答,骄傲地走在一行人的最前面,俞珂牵马走在后头,慕容嫣侧身坐在马匹上,她巧弄纤指,撩拨琴弦。
“天地广阔,没想到八方旅者又一次在此相会。”慕容嫣看向宇文轩:“想知道吗?”
“知道什么?”宇文轩心虚似的颔首侧目,回道:“白凤将军故意让人泄露行踪给我,不就是想让在下跟来吗!我来了,从早上到现在快过一天,将军为何一言不发?”
慕容嫣表示认可,说道:“不愧是齐国的王子殿下,看来不必‘心有灵犀’你便能猜中我们的心思?所以,宇文公子到底想知道些什么?若是诚心求教,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哟!”
——全部、所有,你感兴趣的事情都可以。
“真的?!”宇文轩听罢,当即下马拱手相敬:“在下出发以前曾在高家军中听闻白凤将军夫妇临阵脱逃、叛变投敌之事,当时不以为信,私以为,将军和夫人一定是身怀更为艰巨的任务,这才……”
——所以,你承认自己并非跟随我而来了?
白凤突然转身走过去,分明面含微笑却十足渗人。
“我的意思是,我根本没有打算让你跟来,宇文公子目前所有作为皆出于自己的抉择,我如何干涉?”
白凤话音刚落,慕容嫣手里仍没停止演奏,同时打趣了一番:“宇文公子自己长了腿,不是自己来的,还能借别人的腿跟来?”
侍卫朱钿见他们夫妇如此戏弄,护主心切,严厉驳斥道:“公子不辞艰苦远到而来,只为求一个答案!二位非但没有念及往昔救命之恩,还要在此落井下石,加以嘲讽,这是君子所为吗?”
“慢着慢着!”流浪画家钟子期看见情况生变,在旁调停:“你们到底在说什么?现如今,最重要的事情难道不是赶快到城里落脚吗?既然相识,那便是朋友,朋友之间没有‘隔夜仇’!有什么事情,进城再说。”
白凤道:“子期兄,我们应该不是一路人吧?跟在我们身边可是很危险的,怕死的人,活不久。还有,宇文公子对我有什么恩?昔日在晋阳你我是互相帮衬,有什么恩情可言?”
“啧,白兄弟,你饶了我,我说不过你。”钟子期摇尾乞怜道:“我也是迫不得已才跟来,不信你问宇文轩!”
朱钿抢言道:“这位画家先生确实是被迫跟来,但是昔日在北镇时白凤将军身陷囫囵,御夷候赵括只需挥挥手你便会人头落地,若非有公子和我在场搭救,将军恐怕根本走不出赵家!”
白凤继续露出渗人的微笑:“哼,记得还真清楚,只可惜,我还没听见宇文轩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