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如果仅仅是同年,也没什么好说,但他们师出同门,都是袁炜点的卷。至于为何申时行是状元,而钟谷竟然混成了三甲,高务实就不清楚了。反正钟县令很谦虚,说自己才浅,与申侍郎相差甚远——才学差得远不远不好说,起码宦途不顺,现在地位的确差得很远。
官场嘛,有点什么人脉都得拿来说,钟谷表示他和申时行不仅是同年,而且还是乡党——都是南直隶苏州府人。
高务实听了这话没什么反应,只是微笑着随口应了。其实他心里想的是:幸好你不是苏州隔壁松江府的,否则我还要担心你是不是徐阶的乡党呢。
席间高务实问钟县令,郭阁老致仕回乡后,是住在县城还是乡间,自己此来主要是拜访他。
钟县令这才知道高务实此来安阳的目的,连忙说郭阁老家虽然在城中有个宅子,但他老人家自己从不来此,自回乡起一直住在乡间。
高务实便问道:“县尊,贵衙之中可有人认得去郭阁老家的路?”
钟县令忙道:“有的,有的,郭阁老称贤海内,鄙人也常去拜访请益,既然高侍读要去拜访,不如鄙人亲自领路,以示尊重。”
高务实无可无不可,推辞了一下,见推辞不掉,也就由他去了。
原本钟县令的意思是今天现在县城休息一夜,明日一早再去郭阁老乡间的家中,但高务实担心会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坚持宴会一撤就去。钟县令也拗不过他,只好匆匆安排,撤了宴便带高务实一行前往。
出了安阳县城,往东走了也不过十里多路,周遭景色便完全回归田园了。此时正是腊月上旬,山间地头颇有积雪,钟县令没有乘轿,而是与高务实同车。
到了一处村庄,钟县令一手掀开窗帘,一手伸出食指指着远方,朝高务实笑道:“高侍读请看,那儿便是东野先生老宅。”
高务实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当下便是一怔。
堂堂致仕阁老,家中还真够清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