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门前的人,她心里心里莫名的有些发毛,害怕。
那人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安抚道:“弟妹别怕,我听闻大壮兄弟身体有恙,特地从外面赶回来看看他。他好些了吗?”
听到来人提起大壮,她的眼泪又想要涌上眼眶,赶紧用衣角沾了沾眼睛,忍住了:“没有,怕是要熬不过去了。连尹大夫都没有法子了。”
没人能理解她将要面临一个人拉扯五个幼童长大的绝望,她不能听到谁提起大壮,一提起来,就控制不住的悲伤。
来人站在她家大门口,规规矩矩,用温和的声音说道:
“弟妹,总会有法子的,你也别太担心。大壮他吉人自有天相。”
她闻言忍住悲伤,少了许多恐慌,但仍是有所怀疑:
“您是?平日里没见过您呐。”
心里寻思着大壮也从来没有跟她提过这号人,这人的穿着打扮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
那人似乎有些怕冷,收紧了斗篷,又拉低了宽大的帽子,轻轻的咳嗽着。
看起来身体似乎不太好。
她又卸下了一点防备。
那人压低声音,咳嗽了一小会儿,抱歉道:“弟妹见谅,早年间落下的毛病。”
又咳嗽两声,接着说道:
“我自幼孤苦,靠走南闯北的行商过活。几个月前我外出行商,被人所害,身无分文。身上又带着伤,流落在街头连乞丐都不如。途径灵山城时几乎饿得要昏死过去。我都以为自己要完了,大壮兄弟给了一个馒头又给了我水喝。”
“我缓过气来便跟他讲了自己的遭遇,于是大壮兄弟在我临走时又塞给我一袋馒头、两吊钱。”说着从衣襟里掏出墨色帕子,擦了擦眼泪。
两吊钱!她在心里惊呼一声。
她想起来了,她说几个月前那钱怎么少了这么多,问大壮,大壮只说是去买生猪时不慎弄丢了。
为此,她还骂了大壮一顿,并心疼了好多天。
虽说开着铺子,比寻常做工的富裕些,可五个孩子,老大又要念书,平时她可是整日算着花。这败家子儿!
这会儿她已经没有丝毫的怀疑了,只剩下气愤。
而她不知道的是,大壮这两吊钱的确没有弄丢,而是偷偷拿去给了患了病的叔父。
叔父是一个年迈体弱、没有子女的鳏夫,大壮父母已是,家里的长辈亲人只余叔父一个。虽然也常给些吃食,但远远算不得温饱,够活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