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兽心的戒蟾当年与逐阳老祖关系交好,被逐阳老祖请作护道者之一,便对其他几名护道者有所猜测,他让蜈蚣和蝎子将最有可能成为逐阳老祖护道者的两人暗杀并乔装替代,从蜘蛛那儿取来毒液,并让蜘蛛和长虫在逐阳老祖冲关的结界外守着长虫先祖的尸体等候。
为得周全,他们还从穿山圣人那里借来破天锥,从菩提圣祖那里偷来一缕业火,在逐阳老祖即将冲关的那一天,戒蟾以祝愿为名骗逐阳老祖喝下毒酒,在逐阳老祖冲关的危急时刻将那缕业火偷偷打入逐阳老祖体内,本以为如此便可一劳永逸,凶猛可怕的阳力定可击破结界,将逐阳老祖焚得形神俱灭。
但哪想,逐阳老祖早就请萧家人在他冲关之地建了一座绝世法阵以防万一,情急之下,戒蟾取出穿山圣人的破天锥,全力施之竟将绝世大阵穿出个窟窿,积压了几个时辰的阳力一股脑倾泻而下,逐阳老祖至此形神俱灭、万劫不复………
可当年五族却不像其他纪元的绝巅者那样彼此之间为了个天下第一的名号而争得你死我活,他们之间出奇的团结,虽然称不上铁板一块,但彼此之间相处还算融洽,这在玄真界纪元更迭的古史记载中是极为少见的现象。
所以萧聪又想到了一个件更令人毛骨悚然的可能——当年那统治了一个纪元的五名通天老祖,可能都是从这野欲庵出去的,这是唯一让他们同株相怜的瓜葛!
此时的萧聪很想在这庵院里逛一圈,看看有没有锁幽蟒、幻冥邪蛛、陀羯蜈蚣和灭世蝎的踪迹,但想归想,做归做,他清楚地知道,这事儿对他来说,也就是想想罢了。
于是,萧聪将这些只能想想罢了的想法统统抛到脑后,重新将目光投向满池的莲荷,因为之前那道姑没有与他约定时间期限,所以他自认为现在的他有大把的时间做足够的考虑,多一份准备,就多一份机会,这是之前萧天宇曾告诫他的。
望着满池的莲荷,少年眉头微皱,计上心来,
“十三片荷叶,每片荷叶上原有两只戒蟾,旁边伴有三朵莲花,这是否就对应道家学说中的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呢?
十三是绝阴之数,象征大险……
不对!十三应该代表七情六欲,七情是喜、怒、哀、惧、爱、恨、怜,六欲是指色、香、声、味、触、法,若真是佛道一体,这可就难办了……”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天地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儌,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不异色,色不异空,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他背着手,微微仰起头,眉头舒缓的同时怅然一叹,
“或许之前我对到的理解是有些错误的,一心向道并不是一味的压抑自己,或许欲望并不可少,只是对于欲望的把握,需要一个合适的度罢,又或许……”
他嗫嚅着再次怅然一叹,神色怆然,
“又或许这世间本就是无意义的,但我们的存在又是为了什么呢?
或者还是在风眠谷底所得的那句话,存在即为合理,一切皆有缘由,世事有常,我行何妨?那岂不是真的无欲无求了!
道是不断变化的,意义也是在不断变化的,这世间的一切皆不是一成不变的,就算这一切起源于虚无,最终也要归于虚无,但这之中还是要有一个过程,我就在这个过程里,所以我存在的意义应该也是变化。
或许意义这个词对于天地来说是没有意义的,但对于自身来讲,我认为它是有意义的,它就是有意义的,我存在的意义不是寄托于世间,而是全系于自己,对道的追求,只是我的意愿,不为任何!”
这一刻萧聪感觉豁然开朗,仿佛又有了别样的顿悟,他嘴角扬起越来越有韵味的微笑,并开始不由自主地抬腿,向近前那方莲池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