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鹏程先前定的那班船虽然误了期,但他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又定了另一班次日从三亚去海南岛北边的船。不过这艘船并不直达儋州,只到西岸的昌化港,他也只能到了昌化之后再换乘其他去儋州的船只,或是改走陆路到儋州。
翌日上午,荀鹏程让客栈替自己雇了一辆平板大车,将大包包的行李一并越了港口。他在这艘去昌化的船上定了一个单人舱室,还专门要求了船主在这趟航程期间提供最好的船上伙食和服务。虽然荀鹏程为此需要付出其他同船旅客五倍的价格,但他认为这样的代价是值得的。既然自己已经是有钱人,而且是合法的有钱人,那就应该去过有钱人该过的生活,而无需再遮遮掩掩地担心被人发现自己的钱来路不明。
荀鹏程所搭衬船途中在崖城和莺歌海各停靠了一次,两后便顺利抵达了终点站昌化港。他虽然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但过去在报社当记者的时候,也曾写过跟昌化有关的新闻,对这个国内最主要的钢铁产地也略有了解。从附近内陆的石碌铁矿开采出的矿石每都会通过火车源源不断送抵此处,经过冶炼之后变成各式各样的农具、厨具、工具以及海汉最为着名的武器。
但荀鹏程来到这里首先映入眼帘的并不是由钢铁堆成的山,而是岸边停得满满当当的重载运煤船。看着岸上煤场那堆成山绵延里许的大量原煤和焦炭,荀鹏程不免再次为这个国家的工业实力而感到震撼。他知道这些运煤船都是来自安南黑土港,虽然那个地方在名义上还归属于安南,但实际上海汉早就将其彻底收入囊中,而当地所出产的高质量原煤更是海汉推行工业化的重要基础原料之一。
当然了,除了产煤之外,黑土港煤矿还有一个与石碌铁矿齐名的特点,便是海汉着名的苦役营所在地。绝大部分被判处苦役的犯人都会押送至这两个地方从事繁重的采矿工作,而这两个地方一个处于深山老林之中,另一个更是远在海外,犯人就算想跑也没得跑。特别是在1631年的石碌暴动之后,海汉官方更是加强了对苦役营的管理。
前些日子被荀鹏程检举揭发的骗子汪灏,其判决的服刑地便是距离昌化港八十余里的石碌苦役营。虽然这个距离不算太远,但荀鹏程知道这几乎就是人间与地狱的距离,汪灏能不能有命在苦役营混满三年都难。
荀鹏程上岸之后问了水手,很快便找到了本地的港务中心。这里除了接洽各种货运业务之外,同时也是本地去往其他港口的客运船班售票点。不过从昌化港出发的客船并非海运部官方运营,所以船期往往也就没有固定的时间,一般都是要等到足够多的旅客之后才会出发。有时候因为气或是船主个饶原因,连着数日没有船去往某个港口也是常见的事。
荀鹏程在这里就恰好遭遇了这样的状况,虽然昌化离儋州已经不远,但恰好最近这几就没有去往儋州的客船。问过港务中心的工作人员之后才得知,原来近期正是甘蔗收获季节,很多船只为了收益考虑都去北边抢运甘蔗去了,就连客船也不例外。工作人员建议荀鹏程在这里雇佣一辆马车,由陆路前往儋州,这样就不用等那不知何时才会出现的客船了。
从昌化到儋州的道路是在原本大明统治时期的官道上改扩建整修而成,路程大约在一百七八十里。这么长的道路自然没有条件做全面的路面硬化,但通行条件还是保持得不错的,顺利的话乘车在一内即可抵达儋州城。不过当工作人员听荀鹏程是准备到儋州考察种植园,便建议他可以在途中多花一些时间走走看看,因为在昌化至儋州的途中,也有大量的私人种植园和国有农场分布在道路附近的地区。
在工作人员的指点下,荀鹏程来到昌化镇上的一家车马行,花了二十元雇下了这里最大最舒适的一辆马车,以及据十分熟悉附近情况的车夫。不过此时色已晚,荀鹏程也不赶时间,就先付了定金,与车马行商定明早再出发。然后他在镇上找了一家环境还过得去的客栈,让伙计去码头将自己的行李取来,要了一间上房住了一晚。
第二一早,荀鹏程便拿钱让店里的伙计跑腿去车马行通知那边到客栈来接自己。早饭还没吃完,车夫便已经进了客栈来找他了,询问他何时出发。荀鹏程让车夫那店里伙计将自己房里的行李全部搬到车上,待这些事做完,他也吃好了早饭,然后便结账出发。
车夫姓高,四十多岁,自称是土生土长的昌化人,而且据在车马行还有点股份,算是个老板了。荀鹏程拿出当记者时的采访本事,很快便与这车夫混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