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两人酒幌交错,自然谈到了秦简这一个月来在燕子矶码头的见闻。曲得仁在城里什么都看不到,但秦简在燕子矶码头却是真切感受到了双方的差距,每天一船一船运走的全是明军俘虏,而运来的武器装备却是源源不断。
“你要是在燕子矶,就能明白,什么叫兵强马壮,什么叫不堪一击!明军吃败仗,丢城失地,那都是注定的结果!”
秦简多喝了两杯,说话也少了许多顾忌,不自觉便开始替海汉吹嘘起来,而曲得仁则是听得暗自心惊。
他在衙门里倒也能接触到一些战报,不过大部分都是报喜不报忧,只说阵斩敌寇若干,却极少提及自身损失。听秦简所说,光是燕子矶码头一地运走的战俘就有上万人之多,这么大的损失,却似乎从未有人在战报中提到过。
当然了,战报能骗人,但战线不会骗人。明军捷报频传,但战线却是被海汉军从湖州一路推到南京城下,城里到处都是前线退下来的伤兵。
而秦简所提到海汉军运来南京城的巨炮,应该并未投入战场使用,否则自己在城里不可能毫无察觉,这多少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曲得仁却不知,那些巨炮其实已经布置到了城外的临时炮位上,如果北京来的太监再迟个几天,那这些尚未正式列装部队的新型攻城炮,很可能就会把南京城当作第一次实战的战利品了。
秦简两口子在曲得仁家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秦简便要出门去办正事了。
既然曲得仁也有心投靠海汉,秦简当然是乐于帮自己连襟去铺这个路。
在他看来,以曲得仁的专长,如果能在海汉治下继续当捕头,那秦简今后也会得到不少便利。
曲得仁虽不方便跟过去,但也利用自己的关系,替秦简找了辆马车,省得他就靠两条腿在这偌大的南京城里跑来跑去。
秦简入城之时,就已经向杨进问明了落脚的地方,乘上马车就直奔城东的金吾卫兵营而去。
昔日禁军之一的金吾卫兵营,如今已经是海汉军的临时后勤基地了。秦简到了门口,见这里车水马龙,不断有大量物资进出,如同集市一般。
秦简不敢擅闯,向门口的卫兵报明来意身份,请对方代为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