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彻哈哈一笑道:“你不是上位者,你自然不清楚这些事情,我萧元彻这许多年一直忍着北方沈济舟徐百般挑衅,因为什么,还不是聚集钱财,还休养生息,厉兵秣马,到时与他一决雌雄?打仗,更是要用钱的......”
苏凌蓦地明白了,方道:“所以大晋整个漕运,所盘剥的下来的银钱都进来司空府,再有司空府作为各项发展的财力对么?”
萧元彻闻言,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道:“不错,苏凌你一点就透啊。”
“漕运有多少?......”苏凌有些不解道。
“多少?自古漕运漕运,运得便是白花花的银钱啊!可以说,我萧元彻若没有漕运的进项,再给我五年,我也发展不到现在这个地步。”萧元彻手捻长髯道。
苏凌这才叹了口气道:“我明白了,那谭敬和两个副司使因为漕运之事被我查了,故而暴露了,所以他们,连带他们的家人,一个都活不了......”
萧元彻点点头,并不否认道:“自从他们三个成为漕运司司使的那天起,就注定了他们必死的结局......”
萧元彻又叹了口气道:“苏凌,萧家不能乱,也不能有事,此事若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了,比如那个沈济舟,他大可以借题发挥,打出清君侧的旗号攻伐与我,到时我萧元彻便是有天子诏令,怕是也难以自圆其说,形势倒转,我只有束手待毙啊,所以,谭敬他们,还有他们的家人,不能留在这个世上。”
苏凌闻言,心中觉得异常压抑。
上位者的博弈,却是拿着小民的性命做赌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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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苏凌终于有些明白了这句话中的一些道理。
萧元彻见苏凌不说话,摇了摇头道:“苏凌,你是不是觉得我对待普通人的性命太过儿戏了?”
苏凌面无表情道:“苏凌,不敢......”
萧元彻一笑道:“苏凌啊,我为了大局稳定,不惜尝毒,岂能在这件事情前功尽弃呢?所以他们死了,大局才能稳定......何况,我还念在谭敬多年为我办事的份上,给了他儿子谭白门好大的恩典,免他一死,成为我萧家禁卫军中的一员,这也算对得起他谭家了吧......”
苏凌闻言,忽的冷声道:“杀了人,还要被杀之人的儿子继续卖命,司空,你管这个叫做恩典么?”
萧元彻一扬眉毛,一字一顿道:“不是么?最起码,当了禁卫军,总是吃穿不愁了吧,好过他一人在世上无依无靠,冻饿而死吧......这不是恩典,又是什么......”
苏凌又低下头去,心中满是失望之意,不再说话。
萧元彻却不以为意,淡淡道:“苏凌啊,我知道你是个难得的赤子,也许你一时想不通,可是乱世能让一个人活下来,便是对他的最大恩赐,不是么......”
萧元彻摆摆手道:“不谈这个了,我觉得你会慢慢想通的。我再来回答你第二个问题,那火药的事情,你不要再查了......”
苏凌闻言,一阵愕然道:“为何?司空可知那火药的数量可是......”
萧元彻摆摆手,斩钉截铁道:“苏凌,有时候一件事一查到底,也不是什么好事情,你知道么?我说过了,火药和密道这件事,不要在查了,你明白么!”
苏凌心中倔强,他觉得萧元彻这个态度实在古怪,他暗暗下定决心,定要查个清清楚楚。
依照萧元彻的秉性,他若将这不计其数的火药用在龙台城,那么,遭殃的人......
所以,这件事要查,还要仔仔细细的查。
苏凌心中下定决心,不过嘴上却道:“小子是个有分寸的人,既然司空不让查了,那便不查了,我也落个清闲自在。”
萧元彻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淡淡笑了笑道:“这样才对嘛......至于最后一个问题,为何会火烧整个济臻巷,如果我说,这是个意外......”
萧元彻忽的抬头,眼神灼灼的看着苏凌道:“苏凌,你信么......”
“意外......这怎么会是意外?”苏凌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萧元彻。
萧元彻这才长叹一声,沉声向门外喊道:“萧笺舒.....滚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