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果然使得。
王才在王家大宅如鱼得水,各色人等都熟络无比。
前门门子老福林做事认真,要在前门开溜恐怕不易,后门值夜的老囯忠嗜酒如命,夜夜灌饱了黄汤在门房里躺尸。
王才把步子放轻,朝后门房里瞥去,一灯如豆,依稀见老国忠躺在藤榻上。夜半三更静悄悄的,四下里除了虫声唧唧,便是老国忠鼾声如雷。
黄铜钥匙放在角柜里,王才素日里早就看好了,轻轻取了来,把后门打开,再回去放回角柜,老国忠喝得不少,一概无知无觉。
二人走出后门,把门虚掩上,王才低声笑道:“这老国忠明日早起,定然当他昨夜喝的迷糊不曾关门。倘我诈他几句,管保他还得掏几文钱买些个桃梅李果来睹我的嘴。”
街衢四下里漆黑一片,幸好有王家大宅围墙内的灯笼余光,隐隐照得见石板路面。
抬脚一溜小跑,竟然已经走到施安桥堍,若是白天海宁寺塔已经隐隐在望了,海宁寺废园就在不远处。
虽称废园,大约平时有个老苍头看园,此时夜已深沉,废园又极大,王恒与王才黑灯瞎火从断垣残壁钻进废园,园中杂草丛生,想到毒虫鼠蚁不由心中惕息。
海宁寺塔矗立在废园西北,想要径直走过去,却办不到。小径废弃已久,假山挂着巨大的藤曼,把路都挡了,绕来绕去的,倒像在走迷宫。
王才轻声道:“要有江湖侠客的本领就好了,使出轻功,一跃而上。”
王恒道:“你连八段锦都没好生练,还练得成轻功?”
“这不是没碰到好师傅嘛。”王才一派乐观。
王恒用胳膊敲一敲小才,示意他不要说话,离海宁寺塔尚有一箭之距,清晰看到海宁塔二层有幽幽的火光。
远远更鼓“咚咚咚咚”敲了四响,海宁寺塔下影影绰绰似乎有人赶来,稍稍隔了一会儿,开始有人说话,王恒怕被人发现,略朝前几步,拉着小才把身体完全藏在一块太湖石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