闸夫憨笑道:”那条船经常停在城里致和塘州桥、周泾桥下贩卖碗砂花盆,常来常往的,最近城外黄姑庙七月节庙会,他们三二日便要出城叫卖一回,有些脸熟罢了。“
王才心细,问道:“奇哉怪也,他们叫卖瓷器,不该早上出城,傍晚回来。怎么反过来了?”
闸夫笑道:“小哥你从外地刚回来是吧,你不晓得黄姑庙的七月节是夜市,火树银花,热闹非凡呢。”
几个人听到黄姑庙七月节庙会,俱是深吸一口气,心中明白了几分,对啊,这一条线索被大家遗漏了,现在,它又出现了。
闸夫道:”小人有个妻舅,就在这河道上讨生活,他有条小船很是结实,人也是规矩人,小哥,可要我去唤他撑着船来服侍,一两盏茶的功夫,可等得?“
王才见王恒朝他连连点头,便道:”有劳大叔,快去喊来吧。“
闸夫的妻舅老鲁,白天给南货行运了一日的菱藕,黄昏时回家才扒拉了一碗饭,就听见姐夫老远在喊他出工,乐颠颠地摇着小船来到西水关盐铁塘闸,讲定五十文钱包他一夜的船,老鲁简直喜得合不拢嘴。
王恒吩咐道:“先把我们送到城外黄姑庙,我们要追上前一条船。”
小船出闸,伴着欤乃声,桨撸划着碧水西行。
沿河两岸,起初还炊烟袅袅,慢慢暗了下去,抬头是青黑色的天穹,渐渐民房里星星点点亮起了火烛。
老鲁的船是艘单篷船,简单地打扫了一下,王恒与小才就坐在船舷两侧一边一个,悦儿蹲在篷中板凳上,几个人脸色都很沉重,不便开口被老鲁听到,各自心事重重。
王恒眉宇拧结,心里盘算着,两件事极为迫切,一件是悦儿的父亲被歹人胁迫似乎将远行,中间牵涉到玉铭先生。另一件是月亭被人掳走,不知生死,月亭是他带去王敬美府上,全须全尾地把人救回来是必须的。
出城以后再朝南,盐铁塘里舴艋舟多了起来,老鲁摇着橹说:“这都是去黄姑庙赶庙会的,今儿是七月节最后一天,赶不上的还得等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