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儿神色大变,道:“爹,你真得要随那神仙教的人出海,这却是为何呢?”
费吏目眉关紧锁,道:“阿悦,你晓得吗,并没有人胁迫为父,爹整整筹划了八年,花了多少精力要做这件大事,可以算是爹一生的抱负,马上就要与教中姊妹兄弟一起去实现,我心里不知有多高兴。”
悦儿犹如被浇了一盆冷水,感觉寒意彻骨,道:“你不告诉我原因,我便不走。”
“你这孩子,犟头犟脑的。”费吏目摇头,换了温和的语调道:“家中老宅书房天字号第一架上,有一本《天心记行录》,是你先祖松岩公写的,你仔细瞧一遍,有几页是我圈出来的,你看完就晓得了。”
费悦儿急急说道:“段书办段伯父为了帮你搜罗证据,被上官报复调去千里之外,现下生死不知,父亲怎能一走了之呢。”
费吏目目光微动,沉吟道:“段兄助我良多,以后,我会报答他的,只是不是现在。”
说罢,费吏目便不管悦儿,自顾前行。
王恒追上去开口叫住他,道:“费老先生,与你同行的玉铭大人,与我乃是世交,还请老先生引荐,与他话别一番。”
费吏目思忖一番,道:“玉铭大人就在船舱中休息,他身子有些不爽利,我去给你传个话,他见不见你,我却保证不了。”
一行人继续前行,不久就回到了码头,“琼溪号”人来人往,一番热闹光景,费吏目叮嘱王恒几人就在码头上候着,他自己蹬蹬蹬上了船。
等了一阵,小才开始不耐烦了,船舷上跃下一人,朝他们径自走来。气质如玉,风姿洒脱,只是较以前清减了几分,正是玉铭先生。
“世兄高义,专程来相送与我。”玉铭先生一贯的如沐春风。
王恒笔直地立在他对面,面上浮现清冷笑意,道:“玉铭先生,你丢失的市舶司公凭,已经被我找出来了。”
玉铭似乎有些猝不及防,勉强笑笑道:“七公子是明白人,我只是替别人跑腿的。”
一番沉默,互相猜测,双方都不想再展开这个话题了。
“那惠云师傅命案,先生没有甚么感慨吗?”王恒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