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极其轻微的点了下头,眼皮沉重的合上,但嘴角却微弱的向上牵动了一下。
那是一个疲惫到极点,却带着一丝安心的弧度。
安顿好沈昭棠,我让老耗子安排最可靠的人在病房外轮班值守,确保万无一失。
接下来的两天,沈昭棠在普通病房里以惊人的意志力恢复着。
营养液,抗生素,止痛药…
各种管子也慢慢减少,也能喝下一点流食,在护士的搀扶下,能短暂的坐起来一会儿。
沈昭棠色精神明显好了许多,眼神也恢复了往日的清明。
这天下午,阳光正好。
病房里只有我和她,老耗子守在门外,护士刚给她换完药离开。
我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给她倒了杯温水,用棉签沾湿她依旧有些干裂的嘴唇。
“感觉怎么样了?能说话了吗?”
沈昭棠点了点头,动作还有些迟缓。
她的眼神落在我的脸上,带着一种复杂的审视,好像是在确认我的存在。
“小伍…他怎么样了?”
沈昭棠开口了,声音虚弱,但已经能清晰的吐出音节。
她说出小伍名字的时候,眼眶瞬间红了,泪水滑落,浸入鬓角。
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却还是抱着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
我沉默了几秒,不忍心看她的眼睛。
但我知道没法欺骗他,只能说的尽量简洁一些。
“小伍,他伤的太重了,拼着最后一口气,给我们指了两条路,第一次是仓库,第二次是东升路。我找到你以后,他没撑住。”
沈昭棠闻言闭上眼睛,眼泪流的更加汹涌了,身体也因为压抑的悲痛轻轻颤抖。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睁开眼睛,声音冷的像冰:“何临州死了吗?”
“死了,在废弃船厂,被人割了脖子,手法很利落,我们在一个袋子里找到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