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梁显世面色一沉,猛的一拍桌案,怒道:“区区一个小兵蛋子,也敢妄议我这堂堂的师长!以下犯上,论军纪,当惩鞭刑三十!”
话毕,便是一转头,点住一个卫兵,道,“还不速去将鞭子取来!要关禁闭,也得是吃过了鞭子再关!”
梁显世与萧大帅本就形同水火,如今又插进来一个大不敬的沈要,于是当下,便逮住了这撒气的由头。
然,此事到底是沈要冲撞在先,他是帅府的人,倘若犯了事,便是帅府的管教不周。
萧大帅自知理亏,便是劝也劝不得的,只好将沈要痛打一遭。
卫兵速即取来了鞭子,一拱手,直奉与萧大帅去。
萧大帅掂了掂手,这鞭子足有两只粗细,如一条幼蟒似的,又硬又重。
这一鞭子下去,非得将人打得皮开肉绽不可。
萧大帅此人,虽然军至司令,可到底是怀有一颗仁心的。
于情于理,沈要也算是萧子窈的救命恩人,倘若真将人打废,倒显得有几分恩将仇报了。
萧大帅心中有怒,亦然有愧。
于是,只有亲自动手,堪堪的捏住了分寸。
萧大帅一甩鞭子,一阵劲风凌空而破,紧接着,便是一声痛响,沈要的前襟应声而裂。
他仍是站得笔直,分毫不让。
甚至,连一丝闷哼也不曾有过。
萧大帅边打边骂。
“当了这么些年的兵,军纪全让你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让你觊觎主子,让你冲撞师长!”
梁显世在旁的冷笑道:“大帅仔细些,倘若打坏了,以后谁来看着你家子窈!”
萧大帅怒意更甚。
沈要今日穿的是萧从月派人裁给他的军大衣,崭新的,整整净净,萧大帅几鞭子下去,那大衣不刻便被抽得破破烂烂,豁出好几条褴褛的口子。
便是透过那口子,鞭子落得更狠。
于是,大衣内里的那一件纯白色的衬衫,终于被淋漓的鲜血染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