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要有些更,却不多说什么,只默默的拾起了军装出门去了。
谁知,房门一开,却见一粉面白皮的丫鬟正守在廊下等候。
沈要一见此女,便不由得皱了皱眉。
“莺儿?”
他这一声又低又沉,人也不笑,便显得有些阴森了。
莺儿一惊,便猛的一打寒噤,更怯怯的缩起了脖子。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早先前,她曾仗势欺人的辱没过沈要,却不想,一朝风云色变,竟是冤家路窄了。
她于是毕恭毕敬的叫道:“见、见过沈、沈军长!”
“梁大帅安排你来伺候子窈?”
“……正是。”
沈要漠然道:“从今往后,少说话、多做事。”
莺儿忙不迭的捣头应下了。
“……是!谨记沈军长之言。”
沈要默了片刻,又冷然的睨她一眼,适才出了院子。
他径直往后庭的禁闭室里去了。
帅府易主,改名换姓,装潢陈设都动了一动,却唯独这血污满布的禁闭室不曾动过。
沈要熟门熟路的走了进去。
“啊啊、啊……啊……”
甫一打眼,却见那受刑的卫兵赤着一身烂肉,下身也鲜血淋漓了。
沈要目无波澜,只面不改色的问道:“你们竟敢压藏炭火?不知道那是我派人送进西院的?”
那卫兵奄奄的呻吟了几下,忽又吐出来一口带血的唾沫,道:“我呸!谁他妈说过……那是、是你送来的炭火?那分明是二少爷着人送来的!”
“梁耀?”
——怎会是他?
“就是二少爷……二少爷着了个小厮把炭火送来,说是……咳、说是让我们夜里烧炭盆取暖用!”
那卫兵一面说着,一面龇牙咧嘴的笑道,“怎么,是那臭婊子陪你睡了?所以你就赶着上趟的跑来替她出气?你就是贱狗!她就是狗日的!”
沈要眉目一沉,只信手掂起了一条铁鞭来。
“可惜这里没有烙铁,不然,我会把你的嘴烙死。”
说罢,便只听得疾风一啸,那铁鞭便恶狠狠的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