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话音至此,他却一下子咽了声。
萧子窈漫不经心的冷嗤道:“那是我的东西,我想送就送,又关你什么事?”
谁知,她说罢了,沈要遽然矢口怒道:“别的都能送,那坠子不行!”
一见他反口,萧子窈便恼了。
“既然如此,你也是我的,那我便把你送出去!”
于是一推他的心口,又狠心又落力。
沈要森然拧眉。
“萧子窈,我可以让你一次,却不会让你每一次。”
他的瞳子又黑又郁,直将萧子窈盯得有些失措起来。
她便掩面低回道:“……让不让我都无所谓了。我现在真的好累,头也好疼,你出去吧。”
然,一旦她立着手,便又见得那一道绕指的、蜈蚣似的肉痕,根本刺眼得紧。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与萧子窈竟然都已经遍体鳞伤了。
沈要于是如是道:“嗯。我之后再来看你。”
沈要既退下去了,萧子窈便瘫倒在了案前。
——她只骗他一半。
厌他恶他是假,痛心疾首是真。
默了片刻,她便小心的去解那满额的白纱,圈圈圆圆、绞缠不休,如系白绫。
却是剥拆尽了,还余一点连着血肉的纱,撕不下、却又留不得,如蛆附骨。
沈要便是这一道黏住她血肉的白纱。
往后的日子,苏同心总也上门走动。
如此往来,卫兵便识得了她,更加梁显世本就有意撮合她与沈要,来往畅行自然顺遂。
近些时日,苏同心好像健谈了许多。
却见她抿一口热茶,忽笑道:“子窈,这茶喝得口苦,不如我们换一换。我今日带来一罐舶来的伯爵红茶,听说是西洋贵族的最爱。”
她一面说着,一面托出一只白锡罐子。
“……不过,这茶叶的名字起得可真奇怪……莫非是只有伯爵喝得起,所以才唤名伯爵红茶?”
萧子窈了然道:“非也。伯爵红茶其实就是佐了柑橘或芳草的茶叶,此茶名贵,幸得一位伯爵公开销售,适才流行起来。”
苏同心一时羞了起来。
“……子窈,你的眼界实在是开阔!我、我当真是……自愧不如。”
萧子窈一见她生怯,连忙宽慰道:“我不过是以往去了几次舞会,这些都是旁人告诉我的,我顶多算是听说。”
然,萧子窈笑过了,苏同心却笑不过。
时也,苏家平地起高楼,趋炎附势之人自然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