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最终,他还是再无言了。
萧子窈很平静的说:“既然要进山打猎,那就快些走。不然遇上了大雨,我们就回不来了。”
话毕,便撇下了他、先一步迈出了院门。
她不肯回首,决绝一如往日。
沈要直觉心跳得飞快。
他总也不敢揣测她的心,唯恐自己清醒得太过、猜中了,便又免不了一场无死不休的自欺欺人。
他只好如弃犬似的、在她身后亦步亦趋的追着,又小心翼翼的说道:“六小姐!无论多大的雨,我都可以带你回来!”
余音渐渐,却见萧子窈轻轻的回眸盼他一眼,面上浅笑若无。
“沈要……”
她欲言又止。
其实,无论春和景明、狂风骤雨,她也许都回不来了。
又疑心沈要也许也很明白,他二人双双之所言,根本不是在论天气。
可她还是笑说道:“知道了——我们一起回来。”
孤山葛岭,林深莽莽不知处。
兽径天然曲折难行,沈要唯恐萧子窈空了步子,便折了一支翠竹与她作手杖用处。
萧子窈错手接了过去,又信手打一打四下,有些苦恼:“这里不比平原猎场,兔子哪有那么好打……”
沈要没什么表情,只管扶了萧子窈跨过一条小涧,适才勾着她的腰矮下身来,静静的匿在一丛薇草之后。
“怎么了?”
萧子窈压低了嗓子问道,“难道这里有兔子?”
沈要轻轻的点了点头。
此处溪涧潺潺、草木萋萋,必有飞禽走兽生长,他总有狩猎的眼光与直觉。
果然,过了不肖半刻,遥遥隐隐的,却见那丛丛绿绿轻摇轻颤,竟是一窝颜色如败叶的野兔悄悄的探出了头来!
萧子窈登时心下一喜。
然,她还未声张,便直觉耳尖一热,竟是沈要附耳上来,更沉声问道:“想要哪一只?”
他其实并无什么故意作弄她的心思,不过是怕那兔子闻风落跑罢了,便贴得她又近又紧。
——偏她一瞬心如擂鼓,心思根本动乱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