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那群不学无术的宗室子弟的课业检查时,以梦境做借口,将洪灾的消息说出来,寻求解决之法。

结果,她为自己惹上了麻烦。

楚恭霄心中虽又惊又疑,对叶宛卿抱着诸多好奇,却还是凝神开口:“此事,是儿臣思虑不周。

儿臣稍后便召来那日在国子监的宗室子弟,令他们严管口舌……”

“这便是你想出的万全之策?”凤阳帝冷着声音打断他的话。

楚恭霄:“……”

凤阳帝看向陆继廉:“陆世子?”

陆继廉拱手:“皇上疼爱郡主,欲为她指个佳婿。听闻太子在国子监抽查宗室子弟课业,便叫郡主前去旁听。

恰逢钦天监算出山崩一事,皇上便让郡主代您出题,考一考当日的宗室子弟……”

说着,他往前一步,腰弯得更深:“微臣斗胆,宗室的公子们耽于享乐,不学无术,应当严厉敲打。另,都水监也该整顿了。”

太子和楚嫣容在旁边听得心惊肉跳。

凤阳帝微眯着眼,眸底透着一丝寒光。

叶宛卿屏了呼吸,望向陆继廉琥珀般透亮又沉静的眸子,还有那张朗月般的容颜。

谦谦君子,风度翩然。

温和如风的气势,对上凌厉的帝王之气竟没有丝毫逊色。

二十岁的陆继廉身上,已经隐隐有封侯拜相、凌驾于一人之下的权臣气势……

整个大殿,安静得仿佛只能听闻心跳声。

忽然,凤阳帝笑了一声。

一只冰凉的手,隔着衣袖握上叶宛卿的手,把她冰得差点抖了一下。

她微微侧眸。

楚嫣容似是松了口气,苍白着脸色朝她笑了一下。

叶宛卿清晰地感知到,母亲在害怕。

楚嫣容嫁了心上人后,在蜜罐里浸泡了二十余载。而她的哥哥,在那个位置上越坐越孤寒。

血浓于水的亲情,越来越淡。

叶宛卿垂下袖子,反手回握住母亲,安抚地轻轻拍了拍。

母女俩的动作,凤阳帝并未看见。

他望向大殿中央的年轻臣子,宛若在看一轮初升的朝阳:“朕喜欢年轻人,看见你们,就仿佛看见了日后的西魏。

朝气蓬勃,生机盎然,充满希望……”

陆继廉拱手:“微臣与陆家,永远忠于皇上,忠于太子殿下,愿为西魏兴盛燃尽忠骨。”

凤阳帝眉眼终于舒展:“太子。”

楚恭霄开口:“儿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