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确实不了解实情,说了那一嘴完全是平日和人对骂的嘴巴突然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痒了。
于是她悻悻地闭了嘴。
乔元得满脸失望,他拄着拐杖走过去,“妈,你一定要把事情闹成这样吗?”
曹艳硬挤泪花,大声说:“我闹什么了?我生了你养了你,你说分家就分家?”
“你这是不孝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分,我也不活了,我就死你家门口,我看你以后还怎么在村子里做人!”
她干瘦的手死扯着绳子,拽的滋滋响,作势要把头伸进绳圈里。
杜春花和乔家美又孝顺的劝了起来。
“奶!叔叔他不养你我们养你,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乔家美声容并茂的说:“等我嫁人了,给你买最好吃的肉,炖烂烂的,香香的,衣服也给你买料子好的,奶,你下来吧……”
杜春花被磋磨的老脸满满的欣慰,揩了揩脸上不存在的泪,“好在乔山是个孝顺的,妈,没有大哥一家我们也能养你。”
乔山也说:“哥,你看你提什么分家,妈一大把年纪了还让她操心。”
“家人和和气气的才是好事,你赶紧和妈道个歉,这是就算过去了。”
乔水水望着上头的房梁,好像一眼就能看穿它的无助。
她噗嗤笑出了声,看着乔山错愕不解的脸,说:“分个家怎么被叔说的像是老死不相往来了?”
“闹什么?”
这时,人群外响起浑厚的男声。
人群让开一条道,村支书李大恒带着几个村干部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小跑的乔美美。
曹艳一看是村支书,甩开手上的绳子,扑了过去。
她捶胸跺脚地哭喊:“村支书,我好苦啊……孙儿没了,现在儿子也不要我了,元得他要媳妇女儿就不要我这妈了。”
甩飞的绳子送了杜春花和乔家美一个火辣辣的大嘴巴子,疼的霎时偃旗息鼓,喊不出来了。
造的什么孽!
李大恒烦的脑瓜子疼,近几年天干物燥,缺了水收成更是每况愈下,达不到公社上缴公粮任务,今年分到的粮食怕是都不够。
本来就烦,现在又来了个上吊的曹婶。
村里谁不知道她最惜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