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儿认真地拜了下去:“是的,先生。我愿意学剑,至死也不会放下手中的剑。”
云姬见霁儿不肯回头,悄声对崔祁说道:“先生,是不是太严厉了。霁儿心性不定,现在就拿剑太早了。”
崔祁依旧是那张冷脸:“夫人,剑不是闹着玩的。从拿起剑的那刻起,它与人的命运就连接在一起了。虽不至剑毁人亡,可这人的余生就算废了。”
“我说了,他决不能放下剑,霁儿还愿意答应下来,那么便是与剑有缘。”
姬琮凑了过来:“阿祁,云夫人,霁儿想学就学嘛,免得长大了有遗憾。”
崔祁也抚掌道:“不错,就是这个道理。小时候得不到,长大难免会有执念。”
霁儿捡起被风雨打落的桃枝,舞了起来:“先生,你看!”
崔祁大笑:“不差,不差。我会给你找一口最适合你的剑。”
老道士不顾自己意愿,非要他修习玄冬心法。
虽然事实证明崔祁与心法之间绝配,可他自己教徒弟就不能延续糟糕的传统,一定要充分满足霁儿的心愿,倾听霁儿的想法,做一个开明的好师父。
用过早餐,两人去了书衙,今天是月末,上司要来检查他们的成果并决定扣不扣俸禄。
他们这个月跑了好几国,完全没去干活。
两人唯一的同僚已经到了,老人佝偻着背,拄着根杏木棍,颤颤巍巍地把抄好的竹简摆放整齐。
见两人来,他激动地说道:“两个小后生终于来了!我这个月来了三次,一次也没看到你们。”
姬琮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说:“我们有点事。”
崔祁则大大方方地抱着一点没动的竹简去到后门,几道寒光过后,手上的竹简显出密密麻麻的小字。
“好了,也快来了。”
日上三竿,书衙才来了那位让人又爱又恨的不速之客。爱是他会发俸禄,恨是他总会想方设法地扣钱,说话也刻薄。
“三位,四月已过,都抄完了吗?”
声音湿冷,三人立刻产生了生理性的恶心。一个身穿墨绿华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身后还有一个胖乎乎的少年。
他长相端正,蓄着一看就是精心打理的胡须,乍看是个正人君子。
张老伯扯出一个难看的笑:“都好了,书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