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的一声,江权整个人宛若被雷劈中,浑身血液都停止了流动,兀自不敢相信地叫屈:
“不可能!怎么可能?殿下明明都答应了,怎么能出尔反尔?他可是皇子啊,岂能这么没有信用?我不服,我冤枉……!”
“呸!你一个十恶不赦的强盗,有什么好冤枉的。”
韩淳啐了口,冷声道:“若是殿下宽恕了你,那今天死去的几十村民,以及殿下手下阵亡的十余名护卫,那才是冤枉。”
“你造了这么大的孽,杀上一百次头都绰绰有余,是谁给你的幻觉,以为还可以活命?”
他敛了敛表情,一脸认真地劝道:“事到如今,你就老实去吧,你死了,我们投靠四海会的秘密自然也就埋葬了,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不是吗?”
他不再说话,撇头给了衙役们一个眼神,旋即和曹丘退到一边冷眼旁观。
“唰!”
长刀出鞘,血光飞溅。
一切都在悄无声息中完成,又在极短的时间内结束。
偏殿外,见到楚嬴一行走出来,江村长翕张着嘴巴,几番犹豫,终于还是鼓起勇气走上去,沙哑问道:
“殿下,江权刚才也进去了,到现在还没出来,是否……已经有结果了?”
楚嬴顿住脚步,遗憾地看着老村长,叹道:“江村长,本宫理解你的心情,不过,此番我们的损失你应该很清楚。”
“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作为始作俑者,江权必然要承担所有后果,否则,如何对得起那么多牺牲的人?”
终究是兄弟一场,江村长尽管早有准备,听到这个消息,还是难掩悲戚,浑浊的眼中有晶亮在闪动。
“哎,老夫知道了。”
一声包含复杂情绪的长叹,江村长缓缓转身离去,夕阳下,蹒跚的身影略显孤单。
……
翌日。
天色阴沉。
还未到中午,下湾村的村民,无论男女老幼,全都披麻戴孝来到了村西小岗下的坟地中。
累累坟茔,萋萋荒草之中,一夜之间,平添了数十座新冢。
这其中,除开牺牲的数十村民和流民,还有十二名楚嬴手底下的炎煌卫。
坟冢前都摆满了香烛和供品,上面插着黄纸的招魂幡,袅袅烟火中,每个人都一脸庄严肃穆。
“绕墓三圈已毕,列队,开始祭拜!”
人群前面,一身白衣的楚嬴,在几名耆老的协助下,亲自主持了这场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