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有人强行保持镇定,恐惧也是镇定的底色。出嫁的心悦根本不可能存在,讨好的意思都是故意做出来的假象。”

赵夜阑很聪明,对应该做出的表演分析得很透彻。

她神色哀伤,喃喃地补上一句:“【那位大人】不可能看不出来曲意逢迎。他只是享受女人恐惧而不得不讨好的模样。”

话音刚落,一声抽泣声传来。

几人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转过头,却看到钟白燕已经跪坐在地上,泪眼婆娑。

低垂着眉眼,额前的发丝映衬着脸上凄惨的白。

穿着一身娇艳的嫁衣,十指染了泪水,更显得动人,慌乱地接着止不住的泪水。

抬起头,那双湿漉漉的眼神瞳孔微微扩散,视线聚焦不到一块儿的晃神,透露出名为“绝望”的神情。

脸上却微微扯着生硬的笑容,讨好的笑容干巴巴地呈现上来。

卑贱,柔弱,茫然。

一时间把所有人都看痴了。

直到钟白燕那张满是破碎感的面容,传出那笑吟吟的调侃语气:

“学会了?”

屋子里鸦雀无声。

随后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实力偶像,恐怖如斯!

姬小鹿默默垂下眼帘。

钟白燕随意地把演出来的泪水一擦,笑呵呵地又拿起了胭脂,给姬小鹿画起了脸。

他在想怎么演好这场戏。

只是他很难演的来。

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怪灵失去了【恐惧】的情绪呢?

无论遇到多么恐怖的场景,自己早就不会害怕了。

只会在心中产生“啊,好棘手啊。”,“说不定这次会死。”,诸如此类的想法。

恐惧?

这种只能降低理智,消磨斗志,导致反应迟钝,以及带来判断失误的负面情绪,早就被舍弃了。

不,不能说是舍弃。

应该是麻木了才对。

姬小鹿抬头看向钟白燕。

“喂,”钟白燕一只手拿着胭脂,另一只手没好气地捏了一下他的脸颊,“别突然抬头,会画错的。”

这个人身上感受不到恐惧。

或者说她的恐惧比别人更少。

为什么呢?

是了,钟白燕不怕死。

或者说在她眼里,有着对自由或者刺激的病态执着。

以至于她对猎奇的追求,远超过了对死亡的恐惧。

然而赵夜阑是恐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