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云楚见玉虚走开,心中慢慢放下心来,回首看岳中影时,仍旧昏迷不醒。想起玉虚所言,当即以手试他额头,只觉得微微有些热感,但又说不上是否真是发烧。
岳中影躺在那榻上,衣衫上的雨渐渐成滴,一滴一滴的不断滴下,发出轻轻的水滴声。
董云楚知道若不替岳中影除下衣衫,他穿着这阴湿的衣服,一整晚下来,必得寒症,然而岳中影全身湿透,必需要为他尽除衣衫。董云楚虽是白家女子,远不及汉人那样严守礼法,但她终究是个十七入岁的少女,岂能去为男子更衣。
况且她心中已然认定岳中影于她这南蛮女子颇有轻视之意,如果自己冒然替他脱衣,明日岳中影醒来,岂不更加看不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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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自己不替他脱云湿衣,难道任由他受风寒之苦,甚至因此得重病。她虽未曾患过风寒,但也见过贫困人家患上风寒,常常病重而死,难道自己能够忍心看他因此而送命。
董云楚若非倾心岳中影,自然不必如此为难,寻常男子,自可放手不管,便算自己心肠善良,替他更衣,在白家女子而言,并算不得什么难为,然而她自小受教汉人学问,自己虽不为世俗礼法所拘,但暗中却以为岳中影却未必,无论如何,也决不能被岳中影再看轻半分。
但不论如何,终不能再让岳中影受苦,便是为他所轻视,所轻贱,那又能如何,想到这里,董云楚心道:“管不了那么多,就算他将来看不起我,那也由着他去。”
这样想着,定定神,将岳中影身上衣衫尽数除下。
那塌边本有一席绵被,董云楚拉了过来,盖在岳中影身上,将他的湿衣尽数拿出洞来,在那洞外燃起一堆火,支起木架,将岳中影衣衫尽数搭在架上。
董云楚本是世家小姐,虽不娇气,但这些燃火之类的粗活却也从未曾干过,便是那燃火,便也是试了三四次,方始将些堆引燃,支木架更是好多次,才能将木架支稳
。这些活干下来,虽不是特别劳累,但终也觉得有些气喘,便回洞中,轻轻拉过一张竹椅,坐在椅中稍事休息。
她坐在椅中,看着岳中影的脸庞,在烛光的一闪一闪之中,忽明忽暗,不由得呆了。呆坐半晌,困意渐浓,竟然不自觉得轻轻将头靠在岳中影身旁,缓缓的闭上以双目。
不知道睡了多久,董云楚突然自梦中惊醒,睁开眼来,一低头,却见那绸被不知何时盖在了自己身上,急忙转头去看岳中影时,只见那石塌上早已经空空如也,那还有人在。
董云楚大吃一惊,忙起身跑出洞来,只见那火堆不知何时已经熄灭,衣架也尽数散落在地上。向那大洞口看去,只见外面一片亮色。她忙冲将出来,却见那天已经大亮,云散天晴,碧空如洗,一轮红日挂在东天,照的四处暖意融融。
而岳中影,正席地坐在那巨石边上,盯着那溪水。溪水清清,早已不是昨晚那般肆虐无忌。
董云楚轻轻走上前来,岳中影过头,见是她,笑笑,道:“云楚姑娘,早。”董云楚方要开口,突然看到他胸前,惊道:“你,你的……”原来岳中影胸前衣服一团乌黑,却是外袍领口处烧的掉了大大的一块。董云楚立时觉得脸色发红,这衣服自然是昨夜自己搭在那木架之上烘烤时,不知怎得,被烧去了一块。
岳中影见她窘迫,便笑道:“没什么,这样穿着,更觉通透,晨风清拂,更令人觉得神清气爽。”董云楚听他玩笑,忍不住便要笑出声来,却突然又想起昨天为他更衣,一时间,倒更觉心神不定,那脸色越发的红烫起来。
岳中影似是觉察到了她的心思,神情中也渐有些不自然,两人相对半天,却谁也没有开口。
许久,岳中影方道:“云楚姑娘,我为你备了早餐,吃过了吗?”
董云楚听他突然说句毫无相干的话,啊了一声,方始醒悟过来,便笑道:“是么,我怎么没有看到。”岳中影道:“便在那小洞中的桌上啊,你没有看见吗?”
两人一经说话,方才的尴便一扫而过,董云楚道:“那我端出来一起吃啊。”岳中影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