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灰蓝色的瞳孔扫过米勒、安多尔，甚至包括格伦伍德。

“我们……我们从他的王庭里逃了出来，身上沾满了那片土地最深处的气息，甚至带着守誓者的碎片……没有比我们更完美的‘引信’了。他撤走怪物，不是在节省力量……而是在‘清场’，在‘邀请’。”

“他会为我们铺好通往他王座的路，一路畅通无阻……直到我们踏入仪式的最核心，然后……”她做了一个五指收拢的手势，“……成为他新神冠冕上最初、也是最闪亮的装饰。”

她瞥了一眼下方尸横遍野的战场，“一个诅咒女巫几百年的直觉告诉我的。你们可以当成……疯子的呓语。”

一片死寂。寒风吹过旷野，卷起带着铁腥味的尘埃。

没有人反驳。

明知是陷阱，他们能不去吗？

这是唯一可能接近、并阻止他的机会。

但即便接近，又能如何？葛隆米尔自身的力量深不可测，更别提他身边还有被彻底控制的葛蒙德、加林、萨默尔。而这些存在，如今已与锈铁本源连接，近乎不死不灭。

“杀死……几次都没用。”米勒低声说，像是在陈述一个冰冷的事实，“除非……能彻底‘切断’他们和锈铁的联系。”

突然，他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安多尔：“就像……钉穿古龙的那柄矛？”

安多尔愣了一下，随即苦涩地摇头：“‘誓约之矛’早已破碎，化为了我们八人的誓约之物……我的【空誓镣铐】，纽林的【不破之誓】，萨默尔的【铸血孽誓】、葛蒙德的【百裂之誓】、巴林的【远誓至约】、加林的【孳生之誓】、葛弗里的【锈誓之矛】以及艾斯特尔的【狂誓之志】……其他人的还好说，巴林和葛弗里，他们早在灾难初期就……”

“巴林的【远誓至约】，在我这里。”米勒平静地打断他。

安多尔猛地一震，难以置信地看向米勒。

“巴林在一个无名山谷等待终结，化为了锈铁。他的碎片被其子柯金斯继承。柯金斯挑战黄金灾厄失败，这碎片……最终落在了我的手中。”米勒继续说道，语气没有任何波动，“而葛弗里……他死在了夜莺镇，引发了那里的灾祸。我杀死了他衰弱不堪的化身，【锈誓之矛】，也在我这里。”

他摊开手，两件散发着截然不同却同样古老沉重气息的金属碎片出现在他手上——一件如同微缩的、布满远行风霜的船锚，另一件则像是断裂的、布满泪痕般锈迹的长矛。

安多尔的眼睛瞪大了，呼吸骤然急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