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寮外突然一阵喧哗，几个孩童举着纸鸢跑过，纸鸢上画的竟是凤凰的模样，翅膀上却点缀着彼岸花的纹路。“慢点跑！别撞着客人！”卖纸鸢的老汉在后头追，嗓门洪亮，“这‘凤引彼岸花’可是新样式，能引着在外的亲人回家！”

楚墨尘望着那纸鸢在雨幕中起伏，心口的光点突然发烫。他认出那凤凰的姿态——正是苏瑶当年在藏书阁画给他的样子，翅膀的弧度分毫不差。而彼岸花的画法，分明是他在忘川彼岸花海中教她的笔触。

“这纸鸢的图样……”他起身追出去，雨水打湿了衣襟也浑然不觉。

老汉停下脚步，擦了把汗：“这是俺家小孙女画的，说梦里总有个穿白裙子的姐姐教她画。那姐姐说，凤凰能衔着花飞过忘川，让分开的人再见面。”

楚墨尘的指尖微微颤抖。他蹲下身，看着纸鸢上凤凰的眼睛——那里点着一点灰金，像极了魂痕玉的光泽。“你孙女……现在在哪儿？”

“在后头的院子里呢。”老汉指了指茶寮后的青瓦小院，“正给纸鸢上颜色呢，说要画满一百只，送给像她爹娘一样出门在外的人。”

楚墨尘走进小院时，正看见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趴在石桌上给纸鸢涂色。她握着笔的姿势很特别，小指微微翘起，像极了苏瑶握笔时的样子。听见脚步声，小姑娘抬起头，眼睛亮得惊人，竟与苏瑶有七分相似。

“叔叔，你是来买纸鸢的吗？”她举起手中的半成品，纸鸢上的凤凰正衔着一朵桂花，“这只送给你呀，白裙子姐姐说，看到戴混沌玉佩的人，就要把这个给他。”

楚墨尘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又酸又软。他接过纸鸢，指尖触到纸面，传来一阵熟悉的暖意——是苏瑶的气息，混着桂花的清甜。

小姑娘歪着头看他，突然指着他心口：“叔叔，你这里是不是住着人呀？白裙子姐姐说，有光的地方，就有人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