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楼宫。
哪吒盯着光幕上那行“乖,我姐妹来接我了”。
尤其那声“乖”,轻得像春日拂过桃瓣的风,带着点哄人的温软,不偏不倚地落在他刚被委屈和独占欲搅得翻腾的心湖里。
方才那股混合着被忽视的酸涩、被推拒的难堪,还有几乎冒尖的占有欲,竟被这轻飘飘一个字压下去大半。
仿佛被谁用温热的指腹,轻轻抚过了炸毛的脖颈,奇异的熨帖感悄然滋生,熨得他心口微滞。
可他哪吒三太子是何等人物?
堂堂中坛元帅,岂能被人用一个“乖”字就轻易哄得没了气焰?
况且……况且从来没人敢用这种哄奶娃娃的语气对他说话!
他猛地挺直脊背,试图找回方才质问时的气势。
可眼底深处那点被顺毛后的细微满足,却像漏了缝的光,悄悄冲淡了眉宇间的戾气。
混天绫似也觉出主人心绪松动,不再绷紧,反倒温顺地缠上他小臂,金红流光都柔得像浸了温水。
神念在齿间打了个转,被那点熨帖感烫得有点发慌,偏又生出几分被安抚后反而更理直气壮的别扭。
还有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被那声“乖”勾出来的得意,硬邦邦砸向光幕:
“(耳根微热,语气却刻意绷得又冷又硬,带着点强撑的傲慢)哼!还从来没人敢说本将军‘乖’!你……你倒是头一个!”
顿了顿,他喉结动了动,像是在咂摸那字里渗出的暖意,又像在给自己找台阶。
那股熨帖感早漫过心口,把强撑的“威严”泡得软了边角,反倒催生出更理直气壮的索求。
仿佛被哄了,就该得些甜头才对。
神念再凝聚时,少了几分横冲直撞,多了点试探的狡黠,连带着那点委屈的底色也露了出来:
“(眼神飘忽了一瞬,混天绫的尾梢悄悄卷住了自己的手指)……不过……你既然都这么夸了本将军……”
生怕她反悔似的,话音几乎是抢着接上来,方才那点冷硬彻底化了,只剩带着撒娇意味的执拗,尾音都有点发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