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倒也好。”
见到父亲肯定,高务观脸上立马露出笑容。
此时。
众人也都一一坐下。
书院这边自然有人上前奉茶。
聂豹三人都在朝为官过,对今日的旨意其背后暗含的意义,自然清楚。
但有道是无官一身轻。
三位老夫子,眼神交锋,却已经是落在了麻将桌上。
严嵩便算是此处的东家。
高坐于上,开口道:“陛下隆恩浩荡,我家孙媳获封恭人诰命,只是此地昌平还是有些偏僻,本该宽待诸位,也只好等回京之后,寻个日子,请了诸位家中女眷过府一聚。”
徐阶看了严嵩一眼。
心中如何想,没人知晓。
他面上却是笑着说道:“阁老孙媳出身名门,乃是已故忠诚伯之女,闺中本就纯良,嫁入严府,亦是贤良淑德,侍奉公婆,亲亲夫婿,得获诰命,是陛下隆恩,也是该有之意。”
既然老严头不愿意提昌平治安司,而将陆文燕获封恭人诰命拿出来说,自己自然也不会上杆子去说什么非侯而爵的治安司司正一事。
自找没趣的事情,谁都不愿意做。
严嵩满脸笑容。
似乎,孙媳妇陆文燕获封恭人诰命,真的是个让老严家光宗耀祖的事情。
他笑着说道:“诸位还请用茶,稍作歇息再回京城,万不能误了明日点卯。”
阁老发话。
在座众人,也是纷纷点头出声附和。
未几。
瞧着天色,众人用了茶之后,也就一一告辞。
出了书院,上了马车。
往昌平外面官道上驶去的马车里。
徐阶脸色阴沉。
而徐琨则是挑开窗帘,看向外面正在收割庄稼的昌平百姓们。
“父亲……”
“琨儿……”
马车里。
徐家父子二人同时开口。
徐琨面色疑惑,低头道:“父亲请说。”
瞧着父亲脸色有些阴沉,徐琨敏锐的察觉到了些不同。
徐阶则是低声道:“严绍庭如今已成气候,你有何打算?”
独揽昌平一地的权柄啊。
虽然瞧着并不是太过显赫,可背后的含义,却是让他感到后怕。
一场因壬戌科春闱会试主考官人选,而闹出的辩论经学,最后却成就了严绍庭非侯而爵的空前鼎盛的声望。
这是徐阶如何都想不到的。
昌平经验?
徐阶心中冷哼了两声。
而面对父亲的询问,徐琨则是低声回答道:“高务观近来一直在盯着儿子,军需上的亏空,儿子不得不想办法补全,如今还不知何时是个头。”
徐阶脸色愈发阴沉,他叹息道:“为父也不曾想到,让伱去军需,会出现这等情况。”
“都是那个严绍庭!”
徐琨冷声开口,有几分怨愤。
那严绍庭一招以不变应万变,哪怕是自己也进了军需上的差事,可他偏偏什么都不做。
军需的空缺却又摆在那里。
上有严绍庭不动声色,身边又有高务观在盯着。
徐琨只能是绞尽脑汁,各方权衡,拼了命填补军需亏空。
为此。
私下里不知道已经担下了多少骂名。
见到儿子如此反应。
徐阶只觉得胸口堵着一口气,半响之后才长出一口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