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绍庭处在这种没来由的紧张中,一直等到那身形干练,虽然已经上了年纪,气色却格外红润的李时珍。
年近五十的李时珍被严家仆役恭恭敬敬的请进了严府。
因为老严头还没有下衙回家。
于是顺理成章的。
严绍庭就站在了已经将药箱子打开的李时珍面前。
“久闻李先生鼎鼎大名,令人神往,今日能请得先生入京,实乃鄙府之幸。”
即便如今已经是正三品的太子宾客,但严绍庭还是站在李时珍面前,恭敬行礼。
李时珍倒也有些意外,不曾想堂堂严党嫡系,竟然还能如此有礼有节。
他当即站起身,就要拱手还礼。
严绍庭却是更快一步,上前伸手托住了李时珍的双臂,笑着说道:“先生之才,乃是悬壶济世之功,乃功德无量,在下岂敢受先生的礼?”
李时珍目光闪烁了一下,笑着摇摇头:“倒是老朽失礼了。”
说着话的功夫,这位医道圣手却是已经不经意的摸到了严绍庭的手腕上。
严绍庭顿时心中一紧,就要开口。
李时珍却是伸手嘘了一声:“此次入京,乃为胡部堂所托,所请之事老朽业已知晓,宾客不必多虑,还请入座。”
说着话,李时珍的手却不曾离开严绍庭的手腕。
等到严绍庭坐下后,李时珍的手指在他的手腕上弹了弹,然后收回手,又开始看向他的脸颊。
“烦请宾客伸舌。”
严绍庭心中怪异,却还是听话的伸出舌头。
李时珍定眼瞧了一眼,便点点头嗯了一声。
看着这位圣手在打量自己。
严绍庭试探着小声开口:“不知先生可知昌平书院……”
不等他话说完。
李时珍已经开口道:“宾客身体并无问题,根骨刚韧,肝脾康健,心肺强劲,肾水充盈。至于子嗣之忧,还需等老朽看过尊夫人的脉,才能知晓。”
“少夫人回来了!”
“少夫人回来了!”
严虎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在得到李时珍确认后的严绍庭,心中已经是松了一口气,朝着李圣手拱了拱手,方才走出屋子。
外头。
陆大妹子却是满脸焦急,却又故作镇定的看向严绍庭。
严绍庭上前,握住大妹子的双手:“放心吧,没事的。”
陆文燕却是哼哼了一声,倩目白眼:“妾身是担心您的……”
这娘们竟然在质疑自己!
当真胆大!
严绍庭当即一瞪眼:“李太医看过了,你家夫君强如牛马!”
陆文燕双眼笑如月牙,伸手掩着嘴:“您就是只驴子……”
驴子?
那不是张居正说海瑞的词?
严绍庭还在疑惑为何这娘们说自己是驴,但陆大妹子已经是轻盈盈的带着随身的婢女进了屋中。
严绍庭当即跟在其后。
屋中。
李时珍照旧是一套望闻问切。
最后在陆文燕担忧的目光注视下,面露笑容。
严绍庭心中一跳。
不会是以前一直没有,这回儿李时珍刚来,大妹子这脉象就有了?
而李时珍也没让小夫妻两人久等。
他笑着开口道:“宾客,尊夫人身子更是康健,无有隐疾。”
随着李时珍给出诊断,陆文燕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严绍庭却是皱眉道:“那为何……”
李时珍笑着摇头道:“此事皆为缘,不可强求,当以顺其自然。不过我见宾客似是心神操劳远甚周身,老朽开一剂方子,宾客可让家中人按方抓药煎煮,每日睡前服用,可缓解心神之劳。”
说完后。
这位当年明明是太医院太医的李时珍,目光却是深深的看向严绍庭。
而在严府巷外。
那些个一直暗中盯着严府的人。
却是因为李时珍入了严府,生出无数猜测。
当看到有严家仆役,手中拿着方子出门。
结合今日此刻严府只有严绍庭在,以及不久前从昌平回城入府的陆文燕,各方消息综合到一起。
消息很快就传向了四面八方。
惊天大消息。
严绍庭有疾。
似不举!
“快,将消息传回给东家!”
“让人将严府的消息散出去。”
“严润物不举,明日务必要让满京城的人都知晓此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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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