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峥眯终于开始迈开步子,视线却仍落在迟铁所在的角落。
他心想,姚老板实在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新鲜劲儿上了头,才会把这个看着就是个卖苦大力的粗悍主儿说得那么好。
而且说他声儿好听也绝对纯扒瞎。
就跟十八层地狱里的罗刹似的可怕,像是声带都被割成两半儿再缝到一起似的,得是个啥耳朵能觉得这种声音好听呢?
“牛牛走了啊?”姚海棠又看了迟铁一眼。
“啊,”于小钱绕进前台,“在听说他的‘老古董’被我骑着栽沟里的时候就捂了嚎风地跑了。”
“嗐,净说这话。”姚海棠笑着走向迟铁,教育于小钱,“人再破也是个二八大杠,贵着呢。”
“一票儿难求不知道啊。”
“切,他那也不是拿票儿买的啊,纯是废品站淘来的... ...也不知道是咋造的,修都修不利索,链子老掉。”
“嘿,”姚海棠冲着迟铁龇出洁白贝齿一乐,“这能修么他铁哥。”
迟铁略抬眸,“回我看看。”
姚海棠在迟铁面前停下,几乎贴着他结实贲张的大腿,不用俯身,她便基本与他视线平齐,“喝凉水儿么?”
“冰箱还有健力宝。”
迟铁看向姚海棠,抬手撩起她潮湿的鬓发,“不喝。”
话音才落,他越过她纤细窄小的肩膀往后瞥了一眼,重新移回视线,声音隐约冷肃,“谁?”
“啊。”姚海棠眯起眸,“汽水儿厂的副厂长。”
“嗯。”迟铁只应了一声儿,不说话了。
姚海棠蓦地乐了,语气轻了几分,“咋?”
迟铁:“不乐意叫他瞧你。”
“不是个好瞧。”
“... ...”姚海棠终于绷不住了,眸间春色荡漾,“嚯,铁哥眼还是这么毒啊。”
她凑得更近,如小狐一般挤了挤眼,“诶,牛柳儿吃了么。”
“... ...”想起那几乎成为牛肉干儿的牛柳,迟铁牙根子都有点儿发酸。
“吃了。”他无奈笑道。
姚海棠:“比花卷儿艮?”
“... ...太艮了。”迟铁不忍扬起薄唇,自喉咙深处传出嘶哑气音,胸膛震颤了两下儿。
姚海棠定定地看着他,见他乐得眼睑愈发狭长漆黑。
突兀发问,“那孙子还看着咱俩了么。”
迟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