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铁先买了盒烟,说打个电话儿。
老板眯缝着眼递完烟一指门口儿,“五毛一分钟。”
九林是个海岛,信号儿不好,这话费比起县城要更贵。
迟铁嗯了一声说多谢,老板又打了个哈欠,“啊,打吧,打完算。”
迟铁便转身一边开烟盒儿磕出根烟叼嘴上,一边从口袋掏洋火儿。
他走到门口,唰拉一下点着烟,举起听筒垂着冷冽深眸输入号码。
大约几声嘟嘟后,曹震一本正经的声音出现,“您好,哪位。”
迟铁未做寒暄,直接道:“我。”
“我艹,”曹震差点儿惊得差点从座儿上拽下去。
迟铁声音冷肃,嘶哑道:“给你送点儿指标儿。”
“啥?”曹震一时没反应过来。
迟铁呼出苦呛烟雾,眯起眼,“卖yin的。”
“逮人来。”
曹震一愣,“嘶,你说的不会是九林那王三芳吧。”
迟铁没回应,自是默认。
曹震哎了一声,显得有点儿头疼,“那大姐九林的妇联送过来好几回了,可她不是混了一天儿两天儿了。”
“太油,证据不足够——”曹震言罢,未等迟铁张嘴呢就先自己讨饶,“得得得,后面儿的话甭说了。”
“我自己承认了不行,自打分到所儿里我就基本没闲过,底下的人好多都新手儿... ...算了算了还是我不够负责,甭矫情了。”
迟铁叼着烟道,“没想数落你,我现在也没那个身份。”
“王三芳这样的人不少,滚刀肉一样。”
“不用你寻思,我给你指道儿,”迟铁毫不拖沓,立刻道:“她用的香水儿前几年应该就停产了。”
“现在县城就剩下一家商场在卖,跟猫尿味儿一样,呛鼻子。”
“你去查售卖记录,还有钱的编号儿。”
“再跟银行对一下儿九林去那边取钱的,那香水儿不便宜。”
“得是大票儿。”
“... ...咋了这是,这是道上碰见的时候王大姐身上的猫尿味儿把您熏着了么,如此大动干戈啊。”
曹震知道肯定不会是因为这点小事儿,但他就是故意问。
而且声音拐着弯儿,听着就贼微妙。
迟铁面无表情,无意识地摩挲着手里的洋火儿盒,
“熏着姚老板的地盘儿了。”
“她做饭那么好吃,再糟践了。”
言罢,他蓦地哑嗓笑道:“姚老板是一‘奸商’,可不能亏一星半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