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襁褓中的婴儿,发出恐慌的哭啼。
就算是楼房区,这时候的建筑也都差不离,隔音太差。
姚海棠几乎瞬间忆起在县城与迟铁同住的那一晚——
他困于梦魇中的哀嚎声如兽般嘶哑可怖。
随后她又想起了来福宾馆入住册上的记录。
须臾,她攥着钥匙重新夺门而出。
再踏出楼道的时候雨声渐小,姚海棠看到了倚在车棚底下的那辆三轮车。
果然,他回来过了。
她顺着记忆去找周围最近的那家宾馆,她听说过,这家宾馆的老板年事已高,马上就要兑出去准备退休了。
姚海棠加快脚步,不过十分钟左右就成功抵达这家“安泰宾馆”。
她推开宾馆大门的那一刻,雷声便又乍然劈响。
姚海棠却连眉梢儿都未再跳上半下儿,她径直走到柜台前,煤油灯昏黄的光映在她潮湿妖冶的脸上。
老板六十多了,推了推老花镜叼着烟看了她一眼,“啊... ...你是那个来福宾馆的姚老板,知道,知道。”
老爷子哆嗦着手打开抽屉递了她把钥匙,“你家那口子在顶层嘞... ...哎呀妈呀,要我说你们这小年轻儿还是有钱没处花。”
“大下雨的还出来找刺激啊?”
“搁家多好啊!今晚上搁哪儿都黑!”
姚海棠闻此不禁笑开,心想看意思大爷也是年轻的时候疯狂过的,真是啥都敢说。
姚海棠接过钥匙,弯起眼眸,“大爷,您还有煤油灯么?”
“哦... ...还要灯啊... ...”
“这咋,一会儿要看不清一会儿得要看得清呗?”
大爷把手边的煤油灯一推——
“拿走拿走,明儿个退房记得还我就成,我可是得回屋儿睡觉去了,岁数儿大了熬不动了... ...”
“丫头,你们晚上不出去吧?我可锁门了啊。”
“不出去不出去,”姚海棠提起煤油灯,细密眼睫染着湿乎乎的水汽,“麻烦您了啊大爷,您是特意在这儿生扛着等我呢吧?”
“没事儿,”大爷摆摆手,潇洒离去,“都是生意人,能多赚钱累点儿就累点儿呗。”
“你们家那口子给了两倍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