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话要对朕说?”
景华簪跪在案前,也不知是上书房的灯烛点的有些多,还是连日的惊慌劳顿,她的眼睛竟有些许的生疼。
她怎么都没能想到,自己竟然又活着回到了这活人冢里。
“为何——”景华簪薄唇轻启,嗓音却恬淡中带着些许的清冷,“你为何不将我就地斩杀?还要让你的儿子亲自押送我回到这宫中?”
景华簪说罢,抬眸看向了坐在案桌后的人。
眸光触及到那张脸的那一刻,景华簪的心里泛起一股强烈的恶心感。
都快三个月过去了,这个杀了她父皇母后的男人仍旧居高临下的坐在她的面前。
而她——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一时间,景华簪已经分不清,心里泛起的那股恶心感究竟是对眼前这个人的憎恶还是对她自己无能的屈辱。
“杀了你?”耶律敦巴日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将身子往后一仰,整个人靠在了那阔大的椅背上。
“怎么?你就这么想死?”
殿内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卜臣佑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切。
他不由得紧张的朝景华簪看去,却未窥见对方身上有丝毫的慌乱。
景华簪当然是丝毫不慌的,在她的心里,早已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自城破夜奔那日起,直至今日,这些活着的日子都是她从老天爷那里偷来的。
她早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若不是家国大事一直牵扯着她的心,或许,她早已在一个不知名的深夜自裁了。
景华簪冷笑一声,“现在,我的生死难道是掌握在我自己的手中吗?”
“谁在里面?”扎那和查干巴日站在上书房的门廊前,接受着内侍的搜身。
内侍仔仔细细的搜了一遍,转过头朝不远处紧闭的那道门看了一眼,这才转过头小声道:“回三皇子的话,皇后娘娘和皇上在里头说话呢,还有卜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