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咱们都是姻亲,那些许小摩擦,不提也罢!”
“咱们便以这杯中之酒为介,饮下这杯中酒,便把这些过去的事情都忘记了吧!”
贾珍心头暗笑,觉得这姓展的果然是个眼皮子浅的,随便说了句好话,便把事情给轻轻揭过了,连半点刁难都没。
早知这厮如此好哄,便该多说些好话,又不值什么。
当下三人将酒杯一碰,各自干了,彼此对视一眼,哈哈大笑,仿佛心中块垒尽去。
接下来的酒宴之上,贾珍父子便轮番的向着展廿四敬酒,各种好话说尽,哄的展廿四心头欢畅,眉开眼笑。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贾珍见展廿四脸上已经有了几分酒意,才把自家的目的说了出来。
“听闻贤弟最近在收购那红薯,我家庄子上也有不少存货,贤弟若是需要,便一并卖给贤弟好了,价格就和政老爷那边一样即可。”
贾珍之前早就打听到了,那薛家出手向来大方,对待自家人尤甚,给政老爷的粮价,比市面上都要高上两成,便是给史家都没这么高的价码。
宁荣两府碎嘴子太多,各项消息都保密不住,所以贾珍很容易就知道了这些。
这次他愿意“纡尊降贵”来与展廿四和好,甚至各种马屁连环送上,一个劲地逢迎展廿四,为的便是想高价把庄子上的存粮给卖掉。
这年头谷贱伤农,丰收之后,粮价反而更低,尤其是红薯、玉米这些东西,都是粗粮,一般是给下等人吃的,更加卖不上价。
宁国府的庄子,大都是良田,去年秋天收获了大量的这些粮食,但又不甘心低价卖给那些粮商,便储存起来,以备日后可能出现的灾年、粮荒之类的。
这年头,地主家里面最爱大量存储的,除了金银之外,就是粮食了。
但若是能够高价把粮食卖出去,他完全不介意把仓库给清空了,反正灾年也饿不到他头上。
贾珍本以为都哄了这姓展的一晚上,现在这么一说,他肯定便一口答应了下来,可谁知展廿四醉眼朦胧,哈哈一笑,推拒道:
“哎呀,珍大哥这说晚了啊!”
“不是小弟推搪,实在是最近我家已经收了大量的红薯了,若只靠那街边摊贩零卖,便是整个冬天过去了,都卖不完。”
“现在真个不能再收了,否则便都积压在仓库里面,等着生芽腐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