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洛弗无奈地在后面喊:“喂,你们两个能不能稳重一点?”

“不能!”他们异口同声地叫着,石门外狭窄的走廊回荡着你追我赶的吵骂声。

“为什么不能?”西奥多捏成拳头的手在冰冷的大理石桌上微微发抖,却不是因为寒冷。

“你难道忘记你母亲是怎么死的了吗?”坎坦克卢斯愤怒地将刀叉扔在了餐桌上,与瓷盘碰撞出清脆的击响,冷冽的空气无形地碎裂了几道冰痕。

“所以父亲你更应该好好活着不是吗?”西奥多尽量克制情绪,以最平和地语气请求,“我们逃吧,离开英国,去哪里都行。”

“你以为我能逃得过吗?”坎坦克卢斯叹了口气,解开左臂的袖扣缓缓挽起衣袖,这是他第一次在儿子面前袒露触目惊心的疤痕、魔鬼的印记,他悲戚地说,“这就是米切尔家族覆灭的真正原因,对忠诚的人来说未必是保命的契约,可对反叛的人来说却是必死的诅咒。黑魔王的发展趋势绝对比我们想象中迅猛,不到半年的时间他就派出食死徒拉拢了世界各地的巨人、狼人……这场复兴只会比十几年前的强盛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只要我还为他赴命,你就不会有事,诺特家族就不会有事,我不会离开,也不能离开,西奥。”

西奥多无言地望向高脚杯中紫红色的液体,犹如被剧毒染透五脏六腑所浸出的鲜血。

“干得不错,奖你一瓶饮料,这可是人类喝的那个什么,哦,我想起来了,红酒。”

凯特龇着尖利的狼牙把细颈瓶里剩余三分之一不到的酒水摇了摇,递到了莱西亚面前。

“我不喝饮料。”莱西亚面无表情地说。

他的胃里一阵翻涌,暗自拼命抑制住这种干呕的感觉,反出的胃酸在回忆里又苦又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