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封 竹匾晒透的约定

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举着牙签喊“要带陈皮味的”,你弯腰替她挑了一块带筋的,说“这个有嚼劲,像日子”。

那模样,像极了当年的你爷爷。

我突然看见柜台后的玻璃罐在眼前晃,罐子里的陈皮沉在时光里,泡出的不是苦,是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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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社的老人说,”你把陶罐盖好,陈皮香混着超市的面包香漫过来,“想在老宅旧址开一家体验馆,教年轻人晒陈皮、做牛肉干,说‘手艺活,得有人学,更得有人盼’。”

我从包里掏出一张设计图,是老宅改造的平面图,院子里画了一片竹匾,标注着“晒陈皮区”,角落里还有一棵橘子树。

“我请了年假,”我指尖点着图纸上的木窗,“回去盯着装修,你爷爷说过‘窗得朝东,让陈皮见得到晨露’。”

你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挂着的不仅有“文记”令牌,还有一把黄铜小锁,钥匙孔的形状是一片陈皮叶。

“这是老宅的钥匙,”你把钥匙塞进我手里,金属的凉混着陈皮的暖,“爷爷说‘等找到能一起晒陈皮的人,就把锁换了’,我找锁匠打了新钥匙,齿纹跟你的指纹对得上。”

超市的暖光灯,照在我们交叠的手上,牛肉干的咸香、陈皮的药香、面包的麦香缠在一起,像一条漫向老家的长街。

我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突然懂了老人说的“熬得出香”——

不是指陈皮,是指那些藏在时光里的等待,那些被手艺串起的牵挂,那些让一个人的故乡,变成两个人的传承。

亲爱的,此刻陶罐里的陈皮还在散发着香,像在数我们错过的那些年。

我突然想告诉你,所谓传承,不是死守着玻璃罐里的方子,是让老人的手艺养活更多人;

所谓圆满,不是当年的橘子糖换了新包装,是我们能在老宅的竹匾前,一起翻晒陈皮,看阳光把它们晒成琥珀色,像把整个长街的甜,都收进了时光的褶皱里。

等回到镇上,要不要先去合作社看看?

老人们该教我们选陈皮了——三年的陈,不多不少,像我们走过的路,苦里带甜,涩里藏暖,刚好够熬出一辈子的香。